秦老太君摇了摇：“快别夸她，免得翘了尾。她也是之前受了些挫折，这才稍微收敛了，别看她人小，主意大着呢……我真是担心她以后了王府，不知退啊……”

也不知白氏夜里如何的枕边风，总之盛老爷免了二小修习之苦，让她可以跟在姑母桂娘边去各大府上茶宴诗社的走一走了。

一时间，她一个庶的小倒像是盛府的正嫡女一般风光无量。

香桥坐在偏厅里，隐约能听到两个老人家在说话，但一时听不大真切，所以便专心写着自己手上的纸。不过她现在临摹的并非表哥送她的鹤碑帖，而是门的字帖而已。

说找到了位靠谱的账房先生。桂娘顿松了气,直说自己应酬太多,还请账房先生来看，总算推掉了让人大的差事。

如此难得的名师府，二小盛香兰本也应该一同修学，可是白氏觉得女儿家又不是哥儿，得学问安立命，何须太下气力？况且她女儿的琴棋书画一向比盛香桥，也没有锦上添的必要了。

盛桂娘原本也要带盛香桥同去,幸好祖母请的夫来了，盛香桥便可以顺理成章留在府中用心功课。

白日里，崔夫人跟秦老太君一起饮茶，看着厅旁帘后，乖乖坐在桌边写字的盛香桥，笑着：“我还当你这孙女有多顽劣呢，虽然底薄了，字写得不好看，但是个能坐住的。”

有了名师指，步起来也顺利成章。她最近写的字，总算是规矩有了模样，勉

府上请的女夫乃是前朝大儒崔秉信的二女儿崔白雨，曾经也是万岁的馨宁公主的女官。

素日与桂娘好的那些夫人要么亲自到盛府来看,要么邀请桂娘去吃茶宴,不愿冷落失意人的势利,所以和离妇人的日常真的是安排得满满当当。

说到一半时，崔夫人似乎觉得不妥，将话又咽了回去。秦老太君跟崔夫人曾经侍奉的馨宁公主都是旧情，自然知闱里的那一段秘史，更知崔夫人为何想起了那位。

崔夫人看了看香桥，轻声：“老夫人，您多虑了，这孩看着就是个聪慧受教的。我初次见她时，倒是觉得她熟，后来才想起这孩长得可真像……”

说到桂娘应酬多,也是有原因的。虽然成家即将迎娶田家女,可若其他的府宅见风转舵冷落了盛夫人,倒显得自家目光短浅,见风转舵了，短了士卿之家的气节！

老太君看了看偏厅里的女儿，摇了摇：“我孙女长得确实像‘她’。不然也不会被官家特意指婚。可惜这孩没有‘她’那么大的运气，那一位才是有大造化的通达之人。在世的时候一辈过的是宽闲寡患的宁静日，就算之后家里遭了大难，也都是她去世之后了，最起码闭上时，此生无憾……当年公主和我都惋惜过她太心气傲，居然不肯答应……现在想想，她想通的事情，我们到这个年岁才明白啊！”

后来崔白雨嫁人,同夫君一起开办女学学堂，教了不少名门闺秀，但是近些年来，她也有封山之势，不大收学生了。

这次若不是应承着秦老太君的人情，崔夫人还真不会山呢。

两个经历过中几度秋的老人同时静默了，这一时不用说什么，也知彼此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