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相汇在臂上肆流。瞧这股与她无干的奋勇奔腾,耳边似有血滴掉落沙地的哔啵作响,单听梦只是怔愣。
“单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单听梦乍然回神,却是衔蝉给她送来晚食。她连忙抖下衣袖,将剑利落入鞘,又跺开了地上的血迹,朝衔蝉迎去。
“没什么大碍。”她讪讪笑。
衔蝉似是了然,连同饭食一并送来的还有伤药。
“左右无事,我替你将伤先处理一下吧。”
“那便劳烦衔蝉姑娘了。”单听梦心底歉然,默默伸出双臂,任衔蝉为她上药包扎。
看衔蝉手上动作翻飞,她终于问道:“不知道宫主住所在何处?宫主赠礼我还不曾答谢。”
暮色四合,单听梦掩上屋门,山间林叶簌簌,幽深处仿佛有精怪窥探。鼻间萦绕着泥土腥臭,是大雨征兆,她快了步伐。
韦恕正坐在屋内,点灯看帖。她脱掉鞋履,小步上前跪坐在桌几旁侧。韦恕听声也只瞥眼,随后又凝神翻动起手中书页。
单听梦正要开口,刹那间便是飞电,屋内为白光彻亮又倏忽暗下,待人松懈了精神天边又爆出雷鸣轰隆,暴雨如期倾盆而至。韦恕放下书册起身,单听梦一惊便要跟上,却见她走到一旁起了火炉。
韦恕将炉子移近,又准备落座。单听梦却忽然朝她举起那柄剑,闷声道:“还请宫主收回,我实在不配用剑了。”她将头深深埋下,更显得声音萎顿。
居高临下瞧着单听梦,韦恕未发一言,只举起灯台俯身将单听梦笼进光亮。
“抬起头来。”
单听梦双臂如有蚁噬,几尽颤抖。热意从颊边传来,韦恕现下正仔细把她打量,她不敢正对那双幽深目光,便虚虚瞧着韦恕的下颔。
“袖子撩起来我瞧瞧。”
一刻沉默,单听梦终于将剑轻放在一旁,卷起右手的衣袖递给韦恕。韦恕也不多言,解开她单手颇费几番功夫的系结,赖于韦恕收手极快,伤口不深。她又直起身去取来伤药和绑带,为单听梦洒上药粉。一切毕了,单听梦急忙道谢收手覆在双膝,低头再不看韦恕。
火光映衬下单听梦的脸庞似是更显苍白,韦恕暗叹一声,径直拉过她的左臂。眼下绷带已有了淡淡渗血,她一圈圈解开,伤口赫然有些泛白透出血丝。韦恕依旧未发一言,只是如前再度为她上药。
药粉刺痛,单听梦觉得有泪要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