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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歌篇12(2/3)

母亲有后,父亲似乎发生了改变,对待母亲的态度越发温和,为人也越发的贴,母亲觉得自己或许是能够继续生活下去的,便不再提及和离之事。

叔父也不会。

父亲不会。

他踉踉跄跄地走到了房门前,不小心将白布遗在了地上,连忙俯去捡,白布上龙飞凤舞的大字再一次映帘。

【这世间不是所有的事都值得被原谅。】

八月半,母亲顺利生下了他,父亲喜不自胜,取名为彦,小字宣。

所以,叔父死了。

老人的手里握着一卷白布,他拿起来看了一

他好像看懂了又好像看不懂。

“阿爷!”儿的嚎啕声忽地将他惊醒了,他又看了一床上的老人,才发现老人穿着齐整的重衣,脸惨白,没有半角蜿蜒刺目的血

他的不由得开始发,被儿扶着才到了房中。

“阿爷……阿爷是服毒死的。”儿满面,哭腔甚重。

他的到来,也使得家上下喜气洋洋。

【你不值得,我也不值得。】

【逸之。】

“服毒,服毒,要叫医工啊。”他记得叔父也曾中过毒,就是被医工救回来的。

父亲很喜那个孩,喜的叫人觉得诡异。家中一度传言,那个叫德林的孩会取代他的位,成为家的下一任郎主。

而当母亲发现了这一后,便毅然提要与父亲和离,而这样的举动无异于抹黑父亲和家的颜面,若不是母亲那时意外有了,只怕会提早变成家的前一位夫人。

间,十三年过去,德林长成了风度翩翩的少年郎,而他也开始接手一些家中的事务,并没有被任何人取代。德林因两年前在六艺集英上夺得六艺之首,而名声大噪,是津阜人人称赞的人,他这个家未来的郎主都要被比下去了。

在开启的大门叔父曾带他数次走过,这幽的长廊叔父曾与他在此游戏,廊外石桌假山,草树木,都印刻着叔父的影,这扇房门他曾在此偷窥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事。

光线昏暗,空气似乎都是凝滞的。

【你恨我。恨我什么呢?】

“阿翁,阿翁你怎么了?”

父亲非但没有杀掉那个男孩,还将孩养在了家中,取名慎,小字德林。

“阿翁!”

那年的腊月初一,母亲生下了传闻中的孽,是一个男孩,家里传言母亲难产了一日,他拿着暗地里攒下的一补药去看她,却意外的见到了父亲独自一人在母亲房中,他一向惧怕父亲,便躲到了后窗下。

他绕过屏风,看着床上躺着的白发苍苍的老人,几乎都认不得这就是他的父亲,他们有二十年都没有见面了。叔父是否也变成了这样白发苍苍的模样呢?那么,叔父一定更加和蔼可亲了。

他的母亲是陇西有名的才女,心愿是嫁于司相如那样的良人,虽然最后因着家族利益嫁给了父亲,但父亲亦是声名在外的人,看起来似乎也是一段满良缘。

什么?

可惜他的父亲是个刻薄寡恩的人。明面上瞧着人模人样的,背地里却不是个东西。

他曾偷偷跑去看过母亲,却只看到一个怀六甲,形状癫狂的疯女人。

叔父死了。

父亲也死了。

仆从们谈论的话题便从母亲的转到了父亲的宽容。

彦自小便是听着这样的言论长大的。

着白布的手不住的颤抖起来,仿佛理解不了前发生的事,究竟是什么?

叔父是死了么。

家是津阜的,而郎主则是家的

【祭恩师,慎,字德林,于临洮庐己亥年辛未月辛亥日终。】

房门缓缓打开,他的心也随之怦然而跃,这扇门后面,不仅是父亲,不仅是来自父亲的原谅,还会有叔父的原谅。

他有一瞬间不上气来。

他只听到了父亲这样说,第二日,母亲便被人发现缢死在了房中,结束了她年轻的生命。



“他……”他无意识的望着床上的老人。

“不值得,不值得……”他突然笑了起来,难以自抑地放声大笑起来。笑到前仰后合,笑到泪盈眶,笑到痛哭涕。

安稳的日并没有太长,他那年只有五岁,知母亲再一次有了,却不知为何母亲会被父亲幽禁起来。家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说是母亲与外人通有染,还怀了孽要同那夫私奔,绿帽挂的父亲虽火冒三丈,但母亲娘家势力不小,父亲只能将人关了起来,再打算。

“这个孩是不能死的。”

什么?

那,没有人会原谅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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