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却不闻他再斥责，只听传来一声沉沉的叹息：

洛自然是不习惯这样“沉重”的心情。无论是没多少年的上辈，还是刚刚开的这辈，她都还未有经历太多。就算有些波折，有意无意地，亦不曾放在心上。

洛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叩拜完师祖之后，总觉得心有些闷闷的。若照先前的计划，刚才那只有二人的密室已是最佳的相场所，亦是闻朝主动带她去的，若要执行计划再好不过，甚至都不需要她多么费神谋划。

一想到那个画中梦里的影，洛烦闷顿去，仿佛终于抓到了某能让她安心的“真实”，立刻踏实许多。

她知自己可能错过了机会，却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任谁当着个死人牌位亲，心理总归是别扭的。

……

（“可这都训完了……”）洛说到这里就有心虚，虽然知先前并不适合，但她却不知接下来还有没有同闻朝独的机会。

——啊，对，季哥哥。

洛知的。她知此刻，其实自己不必再回闻朝，只要表面应一声“谢师尊教诲”即可。但不知为何，那些客的、伶俐的词句到了嘴边却别扭无比，难以。

可洛自己也知，不是的。

（“你现在来什么？”）洛很是不满，（“先前师父那样考我，你都不帮我！”）

她愣了一会儿，方明白过来自己要什么，正要慌慌张张叩首，却觉被什么柔和的力托了一托——同时有长袖垂下，轻飘飘地抚过她的，引着她端正、平稳地行完了礼。

她当时答不上来，如今亦是答不上来——当然，其实也不必答。

她依稀觉得闻朝的话有些耳熟，似乎是第一次拜师之时便曾用类似的话考问过她。

（“哎，都已经叫上师父了，答不上来又能如何？”）那鬼毫无所谓，（“且你既然要闻朝的好徒弟，听他几句训又能如何？”）

她此刻这魂不守舍的状态和她那任务其实并没有多少关系，更多的，是和闻朝先前引她悟的东西有关。她隐隐约约觉得那东西有些沉重，本能地就有些害怕。

闻朝只是想嘱咐她罢了。

于是，她便这样跪在师祖面前，张几次，最后又不得不合上，最后只垂首不语，等着闻朝责骂。

唯一能搅得她心绪不宁、牵挂肚的，就只有“季哥哥”的事情了。

“有所悟就好，再有不明白的……也不急于一时半刻。今日便这般拜过师祖吧。”

“以我之愚钝，多年亦只悟得一句：所谓“修心”，叩天叩地叩问此心——无论前途为何，若能一句，‘此无垢，此心无邪’，便可一往无前尔。”

——什么悟不悟的，她可不能忘了，她来天玄就是为了季哥哥！决不能为了劳什的修仙误歧途！

他的声音算不得多么大声，可洛听了却只觉得微微有些目眩，却不知是心有所，神魂震之故。

（“你这想法可真是……嗤。”）心下稍安，便听那个讨厌的声音响了起来。

稚拙，却可见赤之心，亦有不折之志——今日当着师祖的面，我便再赠你一句，亦为吾师当年所授。”

她隐隐摸到了之前从未及过的某“力量”，某可以蕴藏在“话语”中的力量，却因为尚未门而懵懂依旧，不知如何吐。

“修仙炼，亦需修心——然何谓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