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秀白的指尖在黝黑的刀上拂过，对比之下，指尖似有莹莹的白光，洛这才像第一次注意到般：阿兰其实有双极的手，并非是丰腴无骨的那，相反，因为不好的缘故，瘦削，几乎是贴着骨生，然因为肤极白，兼之骨形极，反倒有净有力的。

不想她还在前厅踌躇，就听得内屋阿兰声：“……小茶？”随即传来下榻的动静，显然是有些激动。

觉从前的千般不好其实是哪里都好——说是懒，不过是懒得理会无关要的人；至于油，其实是一片玲珑心思，至于旁人如何看待，不过仁者见仁罢了。

阿兰轻轻咳了两声，似因洛盯着她的手神有些不好意思。她取了最长的一把，约莫五寸，尖尖，看着倒更像是一枚针，剩下的则推到洛面前。

屋前，她还在寻思，若阿兰被那“画地为牢”的术法拘在屋内，非要求她将自己放去可如何回答是好。她修为过奉茶，解除倒是没有太大问题。

然阿兰固执，还是郑重拜过。拜完，她并未直接上榻，转而收了案几上的东西，拨亮了屋内的油灯，将半斜的红烛均换上了新的，又去面盆净手，末了从枕下取青布，展开，一十样、长短不一的玄铁刻刀，在几面上排开。

阿兰正坐在榻边，与她一照面，立即挤个笑来：“又拿我开玩笑，如何就不想你了？”

凤鸣儿想了想，对奉茶：“我还是同你一起吧。”

洛虽未曾见过这全，却认了阿兰平日给她的那把，方扁，比阿兰手上的那把稍短，便挑了来。她大约猜阿兰要同她说什么，心下有些激动，望着对方的神也格外认真。

洛回去的时候，知阿兰行动不便，就直接落在了前院中。

阿兰取了只未完成的青鸾玉簪，捻在手中，

她这番话说得俏，阿兰听了亦是笑了，不见方才不安的神，只：“你我不过初识，虽说你是小茶的朋友，但这份心思恩情，实在叫我……”她说着就要下榻同洛行礼，唬得后者赶忙拉住她，直“举手之劳”。

洛得意，当即把下午发生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通，尤其是说到甩了那个到认的傻时，又不由笑了起来：“倒是该好好谢谢他，帮了这许多忙——”

洛定了定神，扬声：“阿兰，是我。”

内屋之人果然停下了动作。

奉茶还想说什么，却见洛冲她眨眨，便收回了到了嘴边的拒绝，冲两人激地。

洛一直盯着阿兰，自然发觉她情绪不对，还以为她担心自己戏耍了别人惹来麻烦，立刻宽：“我还特地留了门派，若他当真乖觉将那几千灵石的东西都抗来天玄，说不好我凤师便认下了他这个弟弟。”

洛愈发好奇，只等她说下去。

阿兰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然对上她亮晶晶的神，似受不住般垂下去，赧然一笑：“妹妹有心了。”

洛也不同她客气，直接脱了绣鞋上榻，：“我今日可是成了一桩好生意，等着阿兰夸我呢。”

阿兰初还听得仔细，然不知怎么，听到她说“认的傻”时，脸就有些不好。

洛心下暗叹，只作什么都不知的模样，笑眯眯地走屋，打趣：“我这在外跑了一天，却不知阿兰一也不想见我，当真是让我好生伤心。”

……

她一边说着，一边理案几一角，将一袋灵石并一匣养气丹堆在了上面。因为阿兰是凡人的缘故，她并没有用纳袋，所有灵石均用个布装了。普通灵石一块不过半个婴儿拳大小，这四十块灵石装作一袋，鼓鼓的看着十分惊人。

阿兰平日最喜她好学，瞧见她的模样，中神又柔和许多，：“今日劳你费心，我自不好再将那‘睛’之术同你藏着掖着——其实那法我也是从旁人那里得到，并不多么复杂，所谓诀窍，大约只有两句。”

阿兰看到亦是一惊：“如何这般多？”

洛一就瞧她浮，角泛红，显然是先前刚刚哭过。她却只能当不知，顺手将方才闲逛买的吃从袖中一一取，铺满桌上小几：“阿兰可是睡了许久？吃过东西了？”说着就往阿兰手里了个半的烤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