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S级哨兵代号屠夫（2/2）

眼前的断壁残垣将天空分割成不规则的方块，绵密的细雨中透着一股泥土的味道。

“收缩压139，舒张压94，血氧饱和度103……”

确认他的身体状态无误，跪在一旁的医护哨兵收起设备，紧接着去检查下一个人。

伯里斯出神的听着他们走来走去，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怪不得总能闻到一股很重的泥土味，原来是躺在地上……

他并不打算起来，就这么一直维持着麻木的表情、呆呆地望向天空；吓得好几个医生在路过他时都要拿出笔式瞳孔灯，检查他的瞳孔有没有扩散。

绵绵细雨打在脸上越来越痛。不知过了多久，又有人在他的身旁驻足。

半晌过去，对方抬脚踢了踢他的侧腰，道：

“睡着了？还是死了，小鬼。”

稀里糊涂的被抓上直升机，伯里斯被人用尼龙绳牢牢捆在座位上，垂着脑袋、再怎么不舒服也没有抱怨。

镇静剂会麻痹哨兵们的神经中枢，所以他们在之后的几个小时会面临体温调节失衡。他今天是第一次经历负载，现在四肢又麻又冷，如临冰窖。

男人坐在旁边的座位上，但看得出他现在非常无聊，一边晃腿一边掏出身上的配枪、将未使用的子弹一颗颗剥出，任由它们散落一地、随着颠簸滚来滚去。

直升飞机来到目的地上方，他站起身将手里的零件扔掉，提溜着伯里斯的领子从千米高空一跃而下。

咆哮的海浪拍打着底下的礁石壁，掀起泡沫似的波浪；很难想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中，居然有一栋木头小屋屹立礁石高处，而他就这么拎着手里的人大摇大摆的进到屋内。

小屋里住着几位海女，她们不会说话也听不见声音，所以在交流时会额外夸大表情和肢体动作。熟练的将人迎上三楼露台，她们在桌上铺了隔热垫，架起瓦斯炉和小铁锅；很快又端上来一大盘新鲜的生鱼片。

等待水滚沸的期间，男人推过来一个透明的玻璃杯，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

“喝。”

相信自己人不会害自己人，伯里斯迟钝的点点头，双手颤抖的端起来一饮而尽。杯子里的液体尝起来像水，但又比水更顺滑；一杯下肚，空荡荡的胃壁瞬间像着火了一般。

“咳……！”

这感觉不能说舒服，但多亏它的刺激，伯里斯终于能从那可怖的状态中挣脱出来，慢慢夺回身体的主导权。

刚从海里捞出的新鲜鲍鱼；还在扭动肢体的章鱼；撬掉外壳的贝类……统统摁进滚沸的水里。煮过的海鲜肉质鲜甜紧实，配上沾满酱油的薄透生鱼片，他连话都说不出、埋头一顿苦吃，“水”也一杯接一杯的喝。

一阵风卷残云，他吃到肚子滚圆。后半场整个人再也坐不住，晕晕乎乎的趴在桌子上。

“活了？”

全程坐在对面的男人终于出声道。

想起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伯里斯撑起脑袋、强打精神：“……是……原来是……你……”

看清桌子另一边的人是谁，他眼神一亮。

一直就听大家描述教官如何恐怖凶残，什么只身杀了七进七出毫发无伤、手撕异种一半当飞镖一半当鞭子甩、一口咬掉头大喝异种血……等等诸如此类，让他渐渐代入了一位脸上带疤、浑身纹满恶鬼的魁梧男人。

没想到今天一见，本尊居然出乎意料的年轻；他身上穿着基地统一派发的猎人制服，打湿的头发遮住眼睛，只留下线条流畅的下半张侧脸，通过观察脸上的细纹走向，可以看出平时确实没什么表情。

但比起身材魁梧雄壮的男人，他看起来更像是能带人上课的基地教员。

“你是S级，停机坪上的红尾翼是你专属、随时都可以开，不想自己开也有驾驶员全天待命……你的等级代表了你能支配的权利，只是第一次出任务，遇挫就躺在地上装尸体……”

生不如死的地狱还长着呢。

脚底下的海浪随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拍击礁岩的力道也越来越狠，天空中肉眼可见的聚起乌云，昭示着风暴快要来了……

伯里斯一个激灵睁开眼，看到五颗脑袋齐刷刷的凑上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喜悦，仿佛在说：

「你终于醒啦」

“身体怎么样？”

通过左胸上的徽章认出他们是基地派来的医疗人员，在医生们炽热的注视下，他呆呆地看着其中一个人，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我是谁？”

“身体没大事，脑子可能坏了，回去做个脑部CT吧。”

身为组长的西奥多板着脸说完，在检查报告书上签下名字，然后重重合上病历本。

走出塔台，西奥多听到不远处的溶洞口那里吵吵闹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