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遍遍看着纸条，恨不得把那几个字刻在心里。直至天光大亮，为她着装换服的侍女们鱼贯而。

等人影消失不见，南平缩被里，羞愧与悔恨涌上心，忍不住哭声来。

巍峨耸立的城池门大开，街坊民巷前来送行。

滴答，滴答。

南平人缩在被窝里，耳朵却竖得老。听见阿朵断断续续连不成句，她百爪挠心，实在熬不住，掀了被：“快给我罢！”

君既西行，我定以磐石之志，独守京中风云。

阿朵大功告成，赶把纸条递了过去。

好一个家国为重！

她顿了顿，又：“大人早些回去罢，明儿个还有的忙。”

就在她心思纷时，赵泽开：“若是如此，我自当劝殿下，家国为重。”

他不说，不意味着他不懂。

赵泽比她年长十岁，居要职，自然明白轻重缓急，不会像个孩似的洒脱。

“心乎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3]

时间随着一起淌过去，衬得二人之间的沉寂无比尴尬。

震耳聋的钟鼓齐鸣声中，和亲使队营，绵延数里，蔚为壮观。

南平突然觉得自己的愤怒和悔恨消失不见了。

赵泽如何听不这话里的疏离，但他依旧叩首谢恩，转离开。

古有卓文君当垆卖酒，如今添个南平，又有何难？

半晌，南平重新端起公主的架：“赵大人说的是。”

“殿下若无事，请容臣告退。”良久后，赵泽行礼，待要起离开。

纸上确实是赵恒的墨迹，一笔一划游龙飞舞。南平个个都识得，因为她的字，都是跟他学的。

她不过跟着南平学了几天书，纸条上的字是认不全的，因此读的磕磕：“心乎矣……不谓矣……藏之，何日……”

“你……”少女语音艰涩，“希望我去么？”

似的脚指蜷缩起来。

明明满腹少女情思，一见到赵泽，反而是一个字也说不来了。

应天寺燃起香，祈求上天降下福泽，恩惠两。世事好，永无战时。

赵泽果然停下。

“等等。”南平忍不住声。

“那我替您看。”阿朵知自家主嘴心，因此自作主张，假模假式读了起来。

——早知如此，何苦的喊人来，受这番屈辱！

赵泽这句话如同惊雷坠地，轰隆一声，彻底打消了南平情窦初开的悸动。她矜持的自尊被劈落成片，摇摇坠。

这是里的句，大抵讲的是有些赧颜的心思，不必明说。藏在心里，自是此生难忘。

“我不看。”南平本就是心气极的，越想越恨不得自己两个嘴，“我再不要听到他的任何消息。”

她本以为赵泽是有心的，哪怕没这个心思，说两句好听的也行。谁料到对方竟甩下的四个字——“家国为重”。

“若我不想去呢？”南平明知无望，但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个清楚。

南平公主

——若是有人能带她走，带她逃离这里。逃到天涯海角，就算是日清贫些，她也受得。

男人顿了片刻，避而不答，反问：“殿下对此事怎看？”

“殿下。”阿朵的声音就在耳旁，但她不想搭理，“赵大人刚刚走时，给您留了张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