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盯着人影，心想这七尺之地已经被她翻了个遍，可以确认刚才手救她的正是此人无误。可是自己是由明走向暗，对方不可能没有发觉，那又

——她不止摔破了嘴，还摔了鼻血，脸上也有几破了。庆幸的是都是外伤，除了血胀，并未伤到骨。

玉竹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决定与其耽误时间瞎猜，不如亲自一探究竟。她使劲了脸，看鼻血大有涓涓滴滴不止不休的势，于是瞟了还在昏迷的曾韫，一咬牙一跺脚，脆撕了两条袖布在了鼻孔，简单暴地解决了这一问题。然后破罐破摔地，把手心的血渍汗渍也统统在上撇抹净，随即握山猫，一步一步近了墙角。

好在曾韫仍在昏迷中与自己的意识天人战，并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也看不到玉竹现在的尊容。她长一气，又站回自己摔倒的地方，隔着面前朦胧白烟用脚扫了扫地面，很快便找到了被摔落在地的山猫，还意外捡到了一只男人的长靴——不难想，这应该就是刚刚击中她的“凶”。

鼻青脸、面朝大地的玉竹迅速地摸遍了自己的袖、前，绝望地发现，她本没有可以止血的东西。只好凑合拿袖一抹脸上的鼻血，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并赶去看曾韫——在这个要命的关，她居然有庆幸曾韫昏了过去，要不然真被他看见自己现在的猪样，刚放下的自杀念不光会重新萌生，还会至少烈十倍。

靠近墙侧的噬魂牌光线幽微，加上烟雾扰视线，越往里越看不清环境。玉竹闭上睛适应了一会儿黑暗，开始小心翼翼地挪动步。为保险起见，她每走一步前，都要用剑无声地上上下下扫几遍。七尺长的一截小路，是被她走了一副要在此地打太极的架势，终于走到了墙边。

也就是说，在更靠近长廊尽的地方，还有人守在那里。而此人如果一直在，又为何不在曾韫碎玉的时候及时制止或脆抢夺？他究竟是什么立场？

墙毫无特别之。乎她意料的是，这里并没有什么严阵以待的人，甚至也没普通的守卫，只有一个手脚舞的黑影，瑟瑟蜷缩在墙角里。若不细看，本无法分辨。

自刎不成还摔成了猪，可这一摔反倒把她脑摔清楚了。

——曾韫还没死呢。如果她就这么放弃了，万一他醒过来怎么办？

玉竹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虽然未得的盛笑不见得会放任她死，但这老太监好歹也是在皇里混过的有有脸的人，不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不讲究到用鞋砸人的糙汉，所以救她的人到底是谁？

痛定思痛，她忙去摸帕止血，然而发现了一件更尴尬的事：她的帕在给曾韫完脸以后随手扔了，现在袖里除了自己的五手指外空空如也。

在这个时候自我了断最简单不过，但把不省人事的曾韫一个人丢在这里，不是懦弱是什么？若不是怂到骨里的人，谁的？

这已经是长廊的最里侧，西面是盛笑把守的，南北东三面皆是墙。从曾韫找到她的时候他们几乎就没有挪过地方，一直就在距离东侧墙不过七尺的位置，可蹊跷的是刚才这鞋确是从东侧砸的。

玉竹为自己方才的举动汗颜不已，趴在地上狠狠地锤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