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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2/2)

“我……”

“……主要原因应该是你压住了我的伤。”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骨。

……

曾韫环了怀里的人,好像长了一双能察黑夜的睛似的,伸一只手指替她刮落了泪滴:“哭什么,见不到我有这么难过吗?”

玉竹一拍脑袋——刚才只顾想着自己没有火的装备,居然把曾韫这个百宝给忘了。

曾韫:“难受。”

玉竹急:“是不是因为先前的伤?还是说阵法对你的伤害还没完全消除?”

她把自己在曾韫的怀抱里埋得更了些,手指揪了他后背:“……哪算得什么保护……不过就是暂时逃了来,现在该怎么办?”

“行行行!我拿,我拿还不好么!”玉竹怕曾韫要用这酸不拉几的腔调数落一通自己的好事,赶捂上了那张娓娓来的嘴:“火折在哪?”

玉竹听了第一句“满意”的时候,险些暴如雷,再往后听,一肚的邪火渐渐不知所踪。她觉自己就像一只容易炸的猫,脾气还没发就被人捋了个服服帖帖,想再拾起方才的气焰已经迟了。

玉竹想起刚才被丢在一旁的破布条,咽了,心虚:“那什么……这会儿觉怎么样,还难受么?”

曾韫嘶哑着:“被人来的时候。”

玉竹被这突兀地一声惊得几乎一坐在了曾韫的腰,明白说话的人是曾韫本人后,结结:“你……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

玉竹差没当即呕血来,立麻溜地从曾韫了下来,却被他反手一捞,掉了熟悉的怀抱里。

刚才是劳骨,这会儿是苦心志,真不知上天到底要降一个怎样的大任到她上。

“那你来拿吧。”

这话动了一个让人更委屈的开关,玉竹心的酸味直涌,别过不答。

“我?”玉竹在无光的黑暗中瞪圆了睛,“为什么让我来拿?”

她欣然:“事不宜迟,我们赶上火,看看这四周的环境。”

“慢着……让我先抱一会儿。”曾韫压低声音在她耳边:“……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玉竹隐去了剑斩凌霄的分,详细向曾韫说明了凌霄的反常行为和这布阵的机关,然后焦虑问:“可是这地方这么黑,我们连自己面前的人都看不到,怎么查探情况?”

曾韫叹了一气,幽幽:“我受伤了,还被某人在地上了一遭,刚才还被压到了伤……”

听见这句话,本还在往外挣扎的玉竹顿时像被人住了要,乖乖地不再动弹。她睁着睛望向沉静的黑暗,发觉角有些,不知该放在哪里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落在了熟悉的肩膀。

玉竹:“知了,以后不会再这么折腾你。”

“折腾。”曾韫轻笑了一下,把她的了自己的,意味长地接着:“去以后,我随你折腾。”

玉竹脑袋埋在熟悉的怀里,心里还在因曾韫那句“有这么难过吗”到又酸又气——自己牵挂肚,他却一副对此不知情的云淡风轻——以至于她本没有细品这话的意思,想也不想便回:“说了不折腾就不折腾,以后再有事我就把你撂下不就行了。反正在你里,我心冷手黑,就算见不到你也不会怎么难过,不是吗?”

玉竹闭上了睛,颤声:“……我也是。”

他继而轻轻地吻了下玉竹的耳垂:“我的姑娘保护了我,她的勇敢和,我都知。”

曾韫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先查探一下这里的情况吧,你跟我讲讲,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是怎么过来的?”

就这么苦了一段不可思议地漫长时间后,玉竹终于气吁吁地就着这个姿势解开了那恼人的破衣裳。她手似的把布条一扔,长气,发自肺腑地叹:“下回再也不能系这么了。”

曾韫见她不语,声音轻轻的,调笑:“你把那布料系那么,要是再迟一会儿解开,就真的见不到我了。”

“满意。”曾韫纠缠住她的手,握在掌心:“虽然内容不属实,但听到你叫我‘心上人’,听你亲对我的关心,还是极大地满足了一个男人的虚荣。”

火上,一手拎起了山猫,又徐徐放了下去——毕竟被裹起来的不是什么耐劈砍的便宜件,而是曾韫的脑袋,纵然她剑术了得,摸黑劈布不伤人的难度也不逊于在棉上雕。她咽下冒到嗓的肝火,脑里过了一遍师父常念叨的清心经,迫于无奈地继续投了这项磨人的任务之中,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几乎已经是跪在了曾韫的上。

“我这里有火折上就好。”

这无人问津的密里只有她和曾韫两个人,话说可谓掷地有声,岂料话音刚落,便有一个略气力不足的声音接话:“你还想有下回?”

玉竹气呼呼:“你,没错,只有你,你会英雄救,关心我、护我;我就是块不识冷的臭冰山,心上人死了活了都不在乎。曾韫,我这么说,你满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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