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柠以动作代替回答，兀自取了已沏好的苦茶。

女孩发丝尽数盘在脑后，碎发无规则垂落耳颈，一路走来了汗，便有沾的几贴鬓角。

“苦后甘凉，消暑清火，要试试吗？”

室内有很淡的香气，不似檀香烈，有些像苦艾混着某些香料燃烧后的气味。

她好奇带路人没有止步，放她去，但内心又隐隐希望这条路再长些。

宁清柠不得不咽下那茶，然后苦哈着一张嘴取樱桃。

“不吃吗？”他问，视线若有若无掠过嫣红。

宁清柠满腹疑惑，他就这么静静陪着自己坐吗，不需要自己的事情，这么轻松是这个家中的什么人啊，哦对了，父母知自己待在这里吗……

同普通茶一样，沉淀后的苦丁舒展叶面，慢慢沉杯底。茶泽偏浅褐，隐约显灰绿，一望底，澄澈不见混浊。

前，是园小径。一路弯曲的石路，繁正茂，绿荫蔽日，假石叠山而成，这幅景象竟然是在一人家之中。在宁清柠的印象中，她只在苏州园林里见过此景。

他问得毫无征兆，答的人也自然不过，“

茶见底，是他手中的杯，被轻轻搁置桌面，他才不经意开：“你叫什么名字？”

不动声瞧了那么一小会儿，卓三少才抬手，推着果盘，推至她搁在桌上的手臂边。

“刚考结束，现在已经是假期了。”

然而更特别得是，这间房没有空调特制的冷气。

如此想，便着樱桃细梗，送中。樱桃如红琉璃，或沉或浅，偶尔鲜黄，如此一看，竟然比不过女孩天生红，皓齿内鲜来得夺目。

室外幽静，室内则悠然得不似现代生活。没有钟表计时，只有桌上樱桃一颗一颗见少。

卓三少放下帘，也踏门内。

卓三少领她过院穿廊，经过几间房，门垂着帘，冷气从内，冷意绕着她的脚踝。显然里面正开着空调。

她端起杯，小呷一。苦意瞬时弥漫整个腔，苦涩攫取着味，就好比吃到莲中间的苦一般，吐也不是，吞也不愿。

卓三少喝惯苦茶，自然不知它的杀伤力，目睹宁清柠瞬间异样的表情，他有些好笑，却仍不动声。

皱着一张小脸，着半茶，颇有些自作自受得望着对面悠悠饮茶的男人。

他指着圆桌，意为自便，自个则去开窗拉纱窗，“这里临，蚊虫多，但胜在是家中最清凉的地儿。”

拉好纱窗，他脚步一转，也来到桌旁落座。

“苦丁？很苦吗？”

“还在读书？”他瞥见她咬完一颗樱桃时问。

似乎又过了一两个转角，他停在一间房前，不见人声，四静得可闻呼声。

宁清柠落于他上的视线飞快挪走，盯着桌上的果拼盘，桌下，脚尖则无意识着地。

漆红黑底的盘侧，那截细细的，白皙胜雪的小臂。

的确清凉，透过纱窗来的风都携有三分凉意。

他，手中开始摊杯倒茶，声袅袅间，又听他说：“喝得了苦丁茶吗？”

宁清柠“嗯”了声，抿下，略略伸直脖去挑果。青提怕涩，圣女果味如番茄，芒果难剥……

抬手打起帘，他着下示意宁清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