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元旦

元旦要去哪玩？一大早，阮蓝就听见同事和身后两个实习生兴致勃勃地讨论这个话题。问到阮蓝时，阮蓝说：

“不玩。”

“整天待在家里，你不闷啊？”

“不闷啊。”

“跨年呢？跨年也一个人？”

正说着，小办公室的门打开，里边人持着水杯，往茶水间去。阮蓝笑得神秘：

“我养了一只小狗。”

“小狗？”

同事拖椅过来，两个实习生也加入其中，要看阮蓝家的小狗。阮蓝迫于无奈，解锁手机，大家纷纷：

“哇——”

“这哪是什么小狗，这分明是——”

噤声。椅子拖回声。刚刚从办公室出来的人又从茶水间走回来，阮蓝问：

“还看吗？”

同事紧盯着电脑不说话。

虽然只有一天，大家放假的心情却丝毫不减。六点刚过，办公室就空了大半。零五时，阮蓝在同事哀怨的眼神中起身，幸运地最后一个踏进电梯。

电梯在一楼打开，她犹豫了片刻，跟随剩下的人来到车库。

十五，她发消息给男人：“加班？”

“嗯。”

不久：“十点回去。”

阮蓝于是收回手机，重新踏回电梯。

蹭车的想法没有实现，她在寒风中等待公交。独自吃过饭，又洗完澡，不到八点，她又出现在公司。

整间公司都灰暗，靠东的办公室孤单地亮着灯，阮蓝进去的时候，人不在。她环视一圈，在垃圾桶内看见吃剩的汉堡包装，玻璃门再度打开，男人愣了愣：

“有事吗？”

公事公办的口吻，绝无私人之嫌。

阮蓝耸肩：“没事，陪你。”

应该是九点的时候，清雪从落地窗外无声地下。

阮蓝从沙发上起身，伸手从窗户的缝隙中接过一片雪花。这不是入冬来的第一场雪，但或许，会是今年最后一场。

回头，男人已经收拾好东西，在她身边。

“走吧。”

洁白的公寓床单，柔软的真皮沙发，哪有此刻冷硬又死板的办公桌情趣。

男人手抵了一下桌面，略带劝阻地说：“你就不能……”

“不能。”

这条西裤倒是裁剪得当，不需要腰带。但是无妨，阮蓝带了绳子。

双手被反绑在腰后，大腿根部的肌肉因为寒冷发出不自然的颤抖，寒毛在头顶明晰的灯光下，纤毫毕现。男人睫毛低下，脸压在桌面，做最后的抵抗：

“这里是我的办公室……”

“所以？”一根手指。

“我会回想。”

“那太好了。”

－

副驾驶座放低到几乎平躺的地步，躺卧的人仅剩一件不蔽体的衬衫，绳子没解，银链从脖颈一直延伸到腿间，最终，与嗡嗡声一起消失不见。

夜矗立在雪中，阮蓝在红灯前踩下刹车。

一辆货车紧随其后，停靠右侧。

“你白天……”

“什么？”

声音答得艰难：“照片……”

照片？

她歪起头，笑容：“好奇？”

对方战栗：“告诉我。”

远处大楼的倒计时灯光秀结束，新的一天，货车司机打开窗，去弹烟灰。

阮蓝忽然道：“新年伊始，想不想赌一把？”

“赌什么？”

“赌——”

副驾的车窗降落，红灯还有十秒钟，阮蓝的手按在右车门的车窗按钮上，和面色迥异的男人一起回过头。

窗外，货车司机正把头转过来。

身下，男人的战栗更为显然。

“赌他会不会看见你，贱种。”

si m i s h u wu. c o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