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來，好似殺害的不是人，是螻蟻。

李承恩就這般待在一旁，安靜無聲地守在二皇邊，耳畔時不時迴響著孩童隱忍的啜泣聲。半晌，李承恩妥協地歎了氣，柔聲開，“婢雖無雙親，但婢認為，陛下是喜歡殿下的。”

二皇聞言，悶悶不樂地低垂腦袋，愈發洶湧的淚啪嗒落地，看來可憐極了。

當夜，伺候李承澤睡下後，李承恩來到白天那幾名碎嘴宮女的通鋪中，用繩索勒斃她們。其中一人掙扎的動靜大了，驚醒其他人。她們尖叫著想逃，李承恩從容不迫地掏匕首，鬼魅一般地追上去，蹬地躍起，逐一劃破她們的嚨，不過眨間，屋內再無活人。

日便也這樣一天天過去了，李承恩以為這樣的日能夠一直持續到李承澤長大，然而李承澤卻在四歲那年落了湖，不幸喪命。

孩童的注意力霎時就被轉移，睛一亮：“要！”

某日李承澤抱著書籍，興致沖沖地往藏書閣跑，要去尋他的母妃，然而到了藏書閣時，李承澤卻在門前停下了腳步，表情無措。李承恩悠悠跟上，還沒到門，就聽見了女人隱忍的哭泣聲。

李承澤鼓起臉頰：“妳不相信我嗎？”

她親手推下去的。

李承澤不確定地，“我聽以前伺候的嬷嬷說，我有，只是她剛生就夭折了......”

李承恩蹲在李承澤面前，手撫上他的臉龐，像溫柔的一樣：“婢，願一生追隨，侍奉二殿下。”

“真的。”李承恩篤定地說。

李承澤的淚不爭氣地奪眶而，他泣聲說：“承恩……父皇他，是不是不喜歡我？”

李承恩沒理睬李承澤的問題，：“殿下晚膳想吃火鍋嗎？”

李承澤扯扯李承恩的袖，神無助。李承恩朝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牽著他悄然離去。

李承恩動作一頓，轉頭望向李承澤：“殿下從何處聽說的？”

聞言，李承澤眨了眨，破涕微笑，再次響起的聲音已然散去陰霾，著希冀：“那承恩，以後我宮建府，妳會陪我一起離開嗎？”

李承澤搖搖頭：“但我聽說......好像是為了我的。”

回到寢宮後，李承澤說：“......我經常看見母妃那般哭泣。”

小孩可真好哄。

所有欺負李承澤的人都得死。回到屋內就寢的李承恩想，弟弟由她來保護。

李承恩將燈推倒，悠悠關上門，火苗沿著燈油蔓延，星火漸旺，最終焚燒了整間屋。

正給李承澤剝荔枝殼的李承恩問：“殿下知原因嗎？”

“殿下，謠言不可妄信，以後這話可別對旁人說了。”李承恩將荔枝盤端到李承澤旁的桌几，慢悠悠地拿帕手，“若是您有姊姊，陛下又為何要向世人隱瞞她的存在。”

是李承澤的生母淑妃。透過竹簾縫隙，李承恩望見淑妃正緊緊抱著什麼，是塊巾帕，昳麗的臉龐上淌滿淚，彷彿正承受著什麼大的悲痛。

嗯，確實呢。李承恩面無表情地想。“二殿下，請您切記，以後絕對不可妄議陛下。”但她並未回答二皇的問題，而是輕聲勸戒，“若是落人，只怕會招來無妄之災。”

“……真的？”

“但是您不開心，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