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4

送走尤国昌，燕临独自一个人站在走廊尽头。

走廊的窗户敞开着，冷气直往屋里窜。

燕临掏出盒烟，低头点燃。

半晌，吐出长长的烟柱。

警校毕业两年，作息时间不再规律。

通宵熬大夜的情况比比皆是。

如今竟也开始跟老警察一般，靠烟来提神。

燕临眉头紧锁，复盘着今晚的行动，总觉得有什么事好像被他忽略掉了。

零点的钟声一过，鞭炮声四处炸响，响彻云空。

绚烂的色彩照亮了广袤的大地。

让黑色的阴影无处遁形

对了。

是钱。

钱不对。

20万现金太多了，现场搜出来的毒品数量根本无法等价交换。

这些钱足够买几十倍现在现场的毒品份额。

那么董家兄弟为何要带这么多钱。

他们二人是否知道买毒品需要多少钱，或者他们向警方隐瞒了什么。

又或者是那几个马仔想要赚差价，故意抬高价钱哄骗老实人。

那张春林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些毒品需要多少钱。

他在中间又承担着什么角色。

不管是哪种可能。

他们当中，必定有人没说实话。

燕临抽完烟，转身回审讯室，路上遇到出来找他的齐威。

“哎，燕哥，正找你呢。张春林那小子晾了有一会儿，审么？”

“嗯，走吧。这人有点粘牙，一会儿进去你先…”

燕临附在齐威耳边耳语几句，齐威眼睛登时就亮了。

想到一会儿要做的事，不禁笑得有些猥琐，朝燕临比个大拇指。

“要不说还得是燕哥你呢，这招可太黑了！”

燕临上去给了齐威屁股一脚。

审讯室内，墙上贴着大大的标语：

「坦白从宽 抗拒从严」

燕临和齐威正经危坐，谁也没开口。

张春林坐在凳子上，屁股下的坚硬触感硌得浑身都僵硬无比。

硬生生被熬了两个多点，干坐着，不能躺着也不能抽烟，连口水都没有。

再强硬的心理素质此刻都有些踌躇了。

张春林干捞偏饭这个行当，已经有些年头。

这警局大小也进了有七八次了，警察怎么问话，流程都门儿清。

今天这架势瞅着倒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

张春林咽了咽口水，忍不住主动开口。

“警官，我认罪。我不该介绍他人购买毒品，助长了社会的不良风气，我该死。”

“可我就只是当个介绍人，给他们中间牵个线，没犯什么大错。”

“而且董家两兄弟是我的好哥们，我连中间费都没要，纯帮忙，构不成贩毒罪吧。”

张春林不愧是老油条，几句话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齐威手里的卷宗狠狠往桌上一拍，咬牙厉喝道。

“张春林，少给自己戴高帽，你这是几进宫了？自己数得过来吗？”

“数得来，数得来的！”

“这不就是因为接受国家改造，彻底告别过去的劣行劣迹了嘛。”

张春林状似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绿豆小眼眯成缝，一脸憨厚。

齐威冷笑不跌，“你还挺高尚，不要中间费做慈善？”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觉悟这么高。”

“嘿嘿，警官，人总是会变得嘛！”

“您别看我以前不着调，但是现在我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改邪归正了。”

“董大山哥俩糊涂啊，不知道被哪个龟儿子带坏了，学人家吸粉儿。”

“毒瘾犯了过来跪在地上求我，哎哟我这人啊，就是心太软，看不得我兄弟受苦，这才决定帮他们一

回，早知道啊，就早点过来告诉警官您了，也好让我的好哥们早点回头哟～”

一番话说得言辞恳切，催人泪下，感天动地。

齐威懒得再和他周旋，直奔主题。

“张春林，我也不跟你废话。包庇罪、贩卖毒品罪、不当牟利罪，量刑可不少，够你再枪毙十几回了。”

“眼下大过年的，发哥又抓不到，我们不好跟领导交差啊。”

“院里那几个马仔，都没见过发哥本人，又和你挺熟。”

齐威眼神一变，疾声道，

“这说不定你就是发哥，想两头黑吃黑。”

张春林额头顿时冒出冷汗，两个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齐威明晃晃的威胁，摆明是要拿他当替死鬼啊。

“您可别诈我。”

“虽然我是个平头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