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莫名的冲动，像是要将一切撕碎般的怒意，从腔翻腾而起，逐渐渗透他的血，燃烧着理智的每一寸边界。

另一边的教会席位，卡斯帕静静地看着舞池中央的少女，神无比冷淡，然而那份克制下隐藏着令人胆寒的压抑情绪。

他又没能控制住。

卡斯帕的牙关悄然收，细微的挤压声在安静的空气中几不可闻。

卡斯帕缓缓睁开，目光重新归于平稳。

梅莉娅是个特异。

而他们的影，则在璀璨的光辉之外悄然错，缓缓升腾，彼此纠缠，最终消在无尽的夜之中。

无形的束缚正在悄然松动，如沉海底的锁链，在不知不觉间，被微不可察的侵蚀。

西蒙正侧看着他，笑容一如既往地温和。目光中没有责备，也没有质疑。

现实与幻觉错，真相与谎言难以分辨，有时候，他甚至无法确定，前所见是否真实存在。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懂这浅而易显的理。

那些声音、那些影、那些缠绕在他脑海的幻象，如同盘踞在暗的藤蔓，一寸寸缠他的咙，吞噬他的理智，让他时刻游离在理智的边界之外。

她需要被修正，需要被净化，需要被……

她在舞动，躯随着音乐旋转，裙摆轻轻扬起，那银线的暗纹，是一属于某人的印记，在她的上低调地宣示着归属。

她从未在他前变得扭曲，她的目光始终鲜明，带着好奇与直白的真诚，看向他的时候，里不会映那些他无法理解的扭曲幻象。

“卡斯帕。”

音乐仍在继续，舞步轻盈转，光影错之间，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场华丽的盛宴之中。

她不该这样——

他本该像以往那样，将一切扰秩序的存在从思维中剔除，可她的影却顽固地滞留在意识，挥之不去。

她应该是纯净的，应该是神圣的，应该是贵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毫无自觉地在众人面前展自己，每一个旋转、每一次裙摆的扬起，都像是在邀请更多目光的侵占。

他的世界总是如此。

一低沉温和的声音适时响起，如同晨祷时教堂穹洒落的钟声。

卡斯帕的牙关越咬越，腔内的烦躁与怒意被一一燃。

破碎的、扭曲的、不完整的。

他的愤怒一一地累积，一一地渗透到每一神经之中。

又来了。

卡斯帕的思绪缓缓被扯回现实，所有翻涌的情绪和妄想在这一刻被骤然压制，他的神微微一滞。

她不该穿着这样有归属意义的服装站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不该让这么多双睛窥视她的一切，她不该成为这些人中的风景。

那些血不是他的，但它们像是某标记，昭示着他所执行的一切使命。

——盔甲的银光逐渐褪去，金属的质被血所覆盖，赤红的缓缓渗透隙，顺着他的手腕蜿蜒而下，侵染肤，如同粘稠的罪孽，附着在他上，无法洗净。

他低下，目光落在自己的双手上，落在沉重的盔甲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