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绿夏没醒，还睡得很舒服，她下的法阵却苏醒过来，一活气沿着法阵游走，最终丝丝缕缕尽数浸苏绿夏。

完了，这家伙果然不是她的男朋友——事实上就是来讨债的吧？说什么是她男朋友这鬼话，也是为了测试她有没有真的失忆吧！！

他单手掐住苏绿夏的脸，曲起的手指将女孩脸上都挤成一团，嘴角往上扯，扯一个杀气凌凌的微笑：“这不是没有失忆吗？”

他是莲化，无魂无魄，亦来去自如，情自发。但睡在面前的旧友明明/完整，却恰好缺了幽魂尸狗魄。

坐了一会儿，苏绿夏莫名的到困倦，脆又爬回莲台上，将被一卷，闭上睛继续睡觉。

他松了气，垂下手，忽然间意识到什么，抿着扭过看向自己师父。

哪吒带着太乙真人重新回到房间时，便看见苏绿夏又躺在床上睡觉。

少年脸上笑意更甚：“嗯，看来还记得嫦娥。”

还有些隐隐作痛，苏绿夏用右手着自己，下床，小心避开床边环绕的青铜莲灯。

少年面无表情的弯腰，曲起一条跪在莲台边缘，凑近苏绿夏。

苏绿夏掀开被从莲台上爬起来，手脚还有发，但比起刚苏醒时完全使不上劲的状态要好上许多。她试探着握了握拳，能觉到力气在缓慢的恢复。

走路还有艰难，才走了两三步苏绿夏就开始到目眩，不得不扶着床边那把圈椅的扶手停下来歇息。

哪吒低声：“她还要睡多久？”

太乙真人：“如今她神识已醒，虽然神差，但在起卧作息上，应当与普通人无异——”

哪吒：“……”

苏绿夏觉到了他上的杀气，吓得一哆嗦，咽着艰难的从嘴里挤一句：“失忆了失忆了真的失忆了！我发誓！我对嫦娥娘娘发誓！”

少年：“……”

好像是用什么特殊颜料画上去而非刻来的，因为苏绿夏伸手碰那些阵法时能觉到莲台表面非常平整，没有任何的刻痕。她盯着那个阵法看了一会儿，但脑里还是空的，什么模糊的印象都没有。

……还是活的，只是睡着了。

太乙真人：“别担心，只是生气不足，自然睡着了而已。如今七魄已经养全了六魄，三魂也只剩幽尚未恢复，至少命无虞，再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

她站了一会儿也开始，脆在‘男朋友’坐过的那张圈椅上坐了下来，目光自然而然落到自己刚才躺着的那张莲台上：烛火照耀下，莲台上繁复的阵法痕迹映苏绿夏帘。

哪吒不语，只是垂看着睡梦中的苏绿夏。

除了普通力气之外，似乎就没有别的什么力量了。

＊

他：“你在这里躺着，不要跑，我去去就回。”

太乙真人：“能养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一开始连三魂七魄都拼不齐全呢。”

很好，悲伤的气氛果然变得然无存了。

太乙真人语气一顿，被自己弟盯得莫名心虚，咳，直说：“明天早上就差不多该醒了。”

苏绿夏：“……”

苏绿夏对着灯火照不到的地方瞪，数秒后，她试探的开：“男朋友？”

见得意弟并不想应和自己的玩笑话，太乙真人也不再继续，走到莲台边，手上拂尘轻扫过苏绿夏眉心。

哪吒不语，目光幽幽的看着他。

她不禁‘咦’了一声，凑过去，在莲台边蹲下来，伸手去摸上面的阵法。

太乙真人乐呵呵掂着自己的胡，戏谑：“你继续，你继续，就当我不在。”

他原本波澜不惊的表情霎时破灭，三两步跨到莲台边，伸手去碰被窝里呼均匀的苏绿夏——手刚伸到一半，指尖先受到了温和的呼浅浅落下。

少年松开她的脸，起了自己手腕；苏绿夏注意到他手腕上绑着白绷带，若有若无血的腥甜气息正从绷带内层挥发来。

少年本没有给苏绿夏说话的机会，留下这句话后便转离开。苏绿夏也没有看见他推门去，只见他往灯火照不见的黑暗中走去，背影转瞬间就被黑暗吞没，看不见了。

半晌，没有回应——看来是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