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第一下，周云可就醒了。

可她太累了。

眼一睁，一闭，又睡了过去。

模模糊糊的，她看到男人起身。

靠在阳台栏杆上，上半身没穿衣服，月光洒下来，能看到后背上被指甲划过的红痕。

刚从情欲里出来，他身上难得有种温驯的性感。

要是在六个小时前，周云可肯定会被他的胸肌和腹肌迷住。

但在被拉着做了三次之后，她这身体真受不了。

贤者时刻，这男人看着有点烦。

周云可想不起来他什么时候走的。

反正他一贯不跟她睡一张床。

每次运动完，他就直接走人。

不对，今天他走的时候好像在床边坐了一会儿。

周云可半眯着眼，看到他胸肌上大片的暗红色吻痕。

她惊讶于自己未免过于饥渴。

不过她确实有点故意的。

故意咬他，在他身上留痕迹。

感觉他没生气，她更得寸进尺。

离开时，他拍了拍她的脸。

动作不算温柔。

比按着她拍屁股时轻了很多，好像在她耳边说了声什么。

周云可没听清。

手机又震了。

这次震动的频率明显拉长，不罢休的气势。

周云可忍无可忍，摸出手机。

李城，她上司。

周六的清晨，还算温柔的上司。

这两个词放一起，肯定没好事。

周云可睡意全无，接起电话。

“小可，都七点了，你怎么还没来？”

李城耐着性子。

周云可有点茫然，带着鼻音：“怎么了？”

李城：“我凌晨一点发给你的信息你没看到吗？”

凌晨一点？

那时候的周云可大概正被按在阳台上。

十月的M国，晚上挺冷的。

她只穿了件吊带，冷得起鸡皮疙瘩。

所有的热源都靠身后的人。

“抱歉，我有点感冒。”

周云可认错态度极佳。

李城：“Fine，现在过来。”

“好。”

电话挂断。

周云可在床上又赖了五分钟才起来。

这豪宅她是第一次来，在沛新市北部郊区。

算算时间，她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身体和大脑都没开机。

今天是周六，她本来该休息的。

走出阳台，周云可脚步顿了顿。

原来站在同一个地方，白天和晚上的风景差这么多。

夜里只能看到朦胧的灯光。

可现在，一眼望出去是无尽的绿野。

草坪被修剪得整整齐齐。

天蓝蓝，微风不燥，是个适合发呆的好天气。

可惜了。

人总是要为了不努力而不断努力。

周云可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

来不及欣赏，周云可回房洗漱。

准备出门时，在床头柜上看到一沓现钞。

她没犹豫，连带一盒树莓，一把拿起放进包里。

周六加班的坏心情都减弱了几分。

最近有人问过周云可，现在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

她不假思索回答——金钱。

这话放在十年前她大概会嗤之以鼻。

可人总是在缺钱的时候明白钱的重要性。

如果她连买个三明治都要犹豫，别跟她谈什么理想主义。

＊

网约车从北部郊区出发，直奔沛新市第一街区的潮城中心大厦六号楼。

整个过程需要一个小时。

一路畅通，车辆经过南北交界处。

高楼开始林立，街头各种肤色的人在走动。

每当看到黄种人时，周云可会倍感亲切。

因为一些原因，她已经有五年没回国了。

这个国家的原住民几乎已经被赶尽杀绝。

原本居住在此的黄种人也变成了肤色各异的人种。

M国有开放的移民政策。

近百年来吸纳了来自全世界各种族的年轻人。

很快成为了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之一。

沛新市当之无愧是这个世界最发达的城市，没有之一。

讽刺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发达的城市，却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多的敞篷户。

尤其在经过交界处时，一眼望去。

地上的垃圾、帐篷、各种脏乱的棉被，坐着、躺着、走动着的流浪汉不计其数。

沛新市已经是这个国家治安等级最高的城市。

但周云可从来不敢只身一人在深夜外出。

这个国家枪支合法，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