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床这件事没多久就被大哥发现了。

初原皱着张脸，丧气地跟着大哥去洗掉湿漉漉的床单。

有天早上，她还睡得迷迷糊糊呢，突然听见了哥哥喊她，“小宝？小宝？”

小宝在睡觉呢，哥哥好烦。

初原胡乱地推开一堆空气，埋头缩进了被窝里。小宝要睡觉！

只是模糊的意识好像总感觉两腿间黏糊糊的……好像有点湿……

嗯？！

立刻就清醒的大脑有些懵懂，她抖着手，摸到了腿间湿乎乎的水。

大哥又凑上来，他说：“小宝好像尿床了，去哥哥房间睡吧。”

被羞赫盖住的大脑完全没注意到，手心里的水是有些粘粘的，根本不是单纯的水。

但初原被大哥带着，温柔地洗干净了湿乎乎的腿心，换上干爽的睡衣塞进自己的被窝里，乖巧地缩成一团。

初原很不好意思。

她不敢躺平了，只是闷闷地蜷缩着身子，大哥掀开被子躺进来，他温柔地问：“小宝怎么缩着睡觉？”

嗫喏了半晌，初原说：“我怕把哥哥的床也尿湿了……”

要是再把大哥的床尿湿了，她就真的好丢脸了呜啊啊啊啊！

然而听到这话的男人眼神骤然失焦了片刻，尿在……这里吗？

尿在我的手里，尿在我的大腿上，尿在这儿，他想，这是情话吗？

那些绮丽的梦境再次张牙舞爪地冲出来，他深呼吸，勉强制住了自己急促的喘息。

他不想吓到小宝。

初原倒是没什么心事，她也只是难为情了那一刻，立刻八爪鱼似的缠住大哥的手脚。

她说，“哥哥你的手好热呀”，“哥哥你的腿怎么也那么热”，“哥哥小宝手冷”，“小宝揣一下手好不好？”

她说，“哥哥你真好，我一辈子也不想和你分开！”

绵软的掌心贴在他的腰上，男人紧张得呼吸都不自然了。

等初原慢慢慢慢睡着了，他终于敢动一动酸涩的手脚。

极其缓慢地、轻轻地，把人抱进了怀里。

空落落的心门突然被填满了，月色高悬，他觉得自己抓住了全世界。

月亮，落在了我的怀里。

——

但这件事没多久就被发现了。

顾斯年接受了父亲的审判，他爬上了胞妹的床，那就是他的不对。

小宝懂什么呢？她最大的烦恼也就是爸爸亲人的胡茬好扎，大哥总是好忙，二哥老是喜欢看她哭。

他们呵护着她无忧无虑地长大，不是为了乱伦的。

虽然，大家心知肚明的，都变质了。

但那只能是小宝自己的选择，而不是他们用信任骗取的，顾斯年认了。

养伤痛得滚到地上，浑身冷汗直流，被关禁闭，他还是不后悔。

可是隔着门板听见初原的声音，她期期艾艾地问二哥：“哥哥，你知道大哥去哪里了吗？我好多天没看到他啦！”

“……”

“啊……好忙呀……都没时间看小宝了吗……”

“我也不可以进去吗？我呆过很多次呀，我还，我还睡过觉呢！”

“……不可以，小宝。”

“过段时间他会回来的。”

随即就是沉重的脚步声，初原似乎被顾铭抱在怀里，走远了。

顾斯年眨眨眼，好像滚落了一滴汗水。

我后悔了。

对不起，我是坏哥哥。

——

等初原再次见到大哥时，他瘦了很多，神情更严肃了，她都有点不敢认。

可是，初原还是跑上前去拽拽哥哥的衣角，看见大哥低下头来，露出了熟悉安心的微笑。

“怎么了，小宝？”

还没来得及高兴，初原就看见他手机屏幕上停留的消息。

“明晚七点，林小姐约好了餐厅。”

“顾总，还是要多和未婚妻熟悉一下嘛。”

初原的脑子嗡一下呆了，未婚妻？未婚妻是什么？

她吃力地踩着哥哥的脚面，拽住哥哥的手，问道：“哥哥，你有未婚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