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佩无奈，又候了约莫半个时辰，轩辕晋才堪堪用完，想来是避忌踏案的风，轩辕晋此番并未骑，而是着事备好了车。

轩辕晋不以为意，“以环兄多虑了，商贾之重利轻义，本王十倍百倍的价钱，还怕他们不接？”

那江南绣庄隐没于东市的寻常巷陌，小门小极其难找，当一行人终于立于门外时都已过了午时。

堂里只有个小丫看店，神怏怏，对人也是不理不睬的。

第31章第四章：珠帘绣杨满

“晚了，”那小丫打了个哈欠，也未抬，“三样绣活已经接满，若是想要，明日赶早罢。”

轩辕晋边的掌事公公怀思上前一步，客气，“姑娘，我家公想要绣副屏风，不知可否……”

东市喧闹一如往日，一副太平景象，两人下了车，跟着如织人缓缓前行。

“王爷慎言！”秦佩终忍不住打断他，“殿下毕竟当了二十年的储君，又一直在中枢行走得几位相爷教诲，于机要之事必然比我等通达。殿下既然如此决策，必然有殿下的理，再何况殿下顾惜民力、又安臣之心，则必然行‘内圣外王’之术，下官以为正合时宜。”

秦佩微微一笑，“承平盛世，这个寓意好。”

“本王曾听太哥哥提起过，待他继位便会改年承平。”轩辕晋突然。

轩辕晋辩，“本王的意思不是让太哥哥去穷兵黩武、大动戈，本王是觉得太哥哥的怀柔之策过于宽仁，士族元气大伤，正是乘势而上、永绝后患之机，太哥哥对他们过于放纵，终有一日会将父皇开创的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笑，又指指面前的十六样什锦小菜，“若是不嫌弃，不如也用些清粥小菜？”

那怀思虽不是皇上太边的人，但自小跟着炙手可的雍王，哪里受过这冷，一听此话，立时横眉竖，“放肆！咱们公买你家的绣活是尔等的福气，休要不识抬举！”

秦佩摆手，“下官早已用过了，只是吴少卿说过，这江南绣庄一日只接三样绣活，若是迟了……”

“但愿那吴少卿没有夸大其词。”说着轩辕晋大步内。

“太哥哥的想法我大抵是知的，”轩辕晋幽幽，“太哥哥对父皇孺慕以及，总觉得父皇是功比三皇、德盖五帝的圣君，故而太哥哥所思所想不过萧规曹随，对父皇治下的规制政令都不敢，甚至不愿变更。”

见轩辕晋面不豫，还辩，秦佩温言，“当然，天下虽大治，但也不算是唐虞之治，自然有世家盘结、吏治不清等等顽症，假以时日，待殿下稳住朝中局势，定能放手整肃。王爷是殿下最信的弟弟，到那时您若是谏，殿下必然会采纳的。”

那小丫很是伶牙俐齿，“唷，咱家

秦佩跟着去，只见堂内摆着零零碎碎几样绣品，每样都是巧夺天工、巧绝。几人均是男，自然是不懂什么平金法之类的绣工技法，可看着布料的走针纹样也知这个江南绣庄绝非浪得虚名。

秦佩蹙眉，回想起重登之日轩辕晋对太的劝谏，踌躇，“陛下文韬武略，德泽一朝就曾三次对突厥用兵，中间又逢两王之……虽功绩可彪炳青史，但民力亦是损耗过度，殿下有守成之意，下官亦觉得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