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易家里的情况，他曾经旁敲侧击地从詹羽里打听到一些。

他发了一会儿呆，“早知就不过来了”的想法越来越烈。他转朝那三个罐走过去。二舅说他要理的东西就在罐里。罐简单盖着，没有封，不过罐的陶片有沉。方易开了一个罐，把里面的几样东西拿来。

“都在这里了。”

二舅眯着看看他：“是在这里，没办法嘛。你不记得了？”

“那个小白脸是你什么人？什么时候背着我勾上的，嗯？”张宏志朝他近，“住了几个月院，居然还有能耐

除了二舅之外，竟然没有人对他多说一句话。他们摆来的厌烦神情里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

陀螺、人偶、弹弓，都是小孩的玩。他又继续往里掏，直到把那个罐里的所有东西都倒了来。罐里都是玩，甚至还有简单涂了红绿两油漆的玩车，工很糙，方易看了又看，确定这些东西都是手工制作的。这些就是母亲留给他的遗？方易觉得不可思议：这些玩即便是他小时候玩过的，也不应该有这么重要的意义。

现在就想走了。方易腹诽几句，平静地回答：“我看看我妈留下的东西，理完就走。”

方易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在踏这间平房之前，他都没有过太大的疑问。或者是病死，或者是意外，人世间的猝不及防总是很多很多。

这不是住人的地方，是囚人的场所。

方易：“不记得了。”

方易顿时警惕地站起来，和张宏志面对面。他的后就是墙，脚下三只陶罐，再没有任何跑路的地方。

他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死了，父亲神有问题，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不再理会。方易基本是放养状态，只有还悉心照顾着他。

“……以前，我妈她也住在这里？”方易突然问。

张宏志的脸上已经没了之前的笑意，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沉郁。那张脸还是很好看的，一个非常端正的男人。

但方易看到了窗和门上的大铁链。

二舅把他带到了那低矮的平房前。

方易在门站着，有些茫然。二舅和张宏志在一边说话，他突然听到屋里传来非常明显的关门声，砰的一响。

张宏志站在门后，俯视着蹲在地上的方易。

方易回看去。光线昏暗的屋里漏下几缕光，浮尘舞。

房的瓦片碎了，光投下来，把屋里的破败照得更加清晰。除了一张靠墙摆放的铁床和床的桌椅之外，屋里的品就只剩下墙角的三个陶罐和满地的灰尘了。灰土很厚，没有脚印，显然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过来了。

说完他推开门走了去。二舅没有跟着，说自己还有事，转便走了。

这里完全不像住人的地方。

边默默围着麻将桌的人们脸上非常明显的松气的表情。方易只当没看到。他在二舅的指下往母亲遗放置的地方走过去的时候，心里忍不住开始揣测，方易和自己家里人的关系为什么会冷淡到如此地步。

正准备打开第二个罐时，后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说一句“回来了啊”。

“阿易，你什么时候走？”二舅转问他。

居然是几个木制的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