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连名带姓，叫她却是小钟，杳略意外。还以为她们的关系会更亲近。

饭桌的另外一边，李女士正说到为什么最后没有继续从事艺术，转而起经营。她觉得自己缺乏一特殊的才能，这才能是知到别人都没法发现的东西。——，阮慈即答。李女士笑着圆场：也算，灵异的才能嘛。

他觉得饭桌上的话题很无聊，才这样来调戏？

李女士又说：钟绍钤是能觉到的人。

当年私奔失败以后，钤回到家里等待被放，她却孤沿着丝绸之路坐火车，一路向西来到欧陆。那边有包装成语言学校、实则组织亚裔打黑工的机构，她从零开始新的生活，半工半读学习艺术，后来成为艺术品经纪人。她说，女人从本质上来说没有故乡、没有家可言，在哪都是一样。

她喜跟醉时的他。他比平时更恶劣，会从里泡到发皱的手指，在她的注视之下，把她的东西全净，吞吃下去。在上各满草莓，染上他的气息，就像标记私有。或是揪发，用带打，扇扇批，什么都得来，但不会真把她得很痛。因此她知他其实很清醒，就是想看她羞赧又态百的样。

杳还是没明白。

听说她会来，杳还特意向钤了解过关于她的事，提前了功课。

杳顺势问起工作的事，话题由此打开。寻常地吃饭，寻常地聊天，聊的内容却很新鲜。李女士和阮慈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好像光是听她们说话，就能学到不少新东西。她开始相信钤，她过去十七年的生命太短暂，才只接到世界狭隘的一角。

全场都为她轻轻的言行变得安静。都是自己人，煞有介事的介绍似乎也无必要。这就是杳的母亲。

或者说，她不太知该怎样称呼绍钤。钤向来不擅长叫别人的大名，没有必要就不会，唯独对杳，好像不知怎样称呼才合适，总是钟杳来钟杳去，倒是在床上有很多别样的叫法。他喜把事情放心里，但这么多年一起生活又不是白过，听叫法就知他现在想不

她化着很简便的淡妆，透薄粉底，此外就画了眉和嘴。眉粉的颜太淡，和本的分成两层，没有染眉，杳一直觉得这是很像上辈人的化妆方式。抿嘴的表情端重，大概是长辈里面最容易被当成柿求情，拒绝起来反最冷酷的那个人。

神明，李女士说，信仰是人在自己的心中制造一个神明，很的，像灵魂的雕刻。未必信得多狂，甚至怔，在浮沉不定的人间事里指示心的归，也是一定的相信。

创造的活动，艺术、学术，乃至宗教信仰之类，从本质上说，是把那独属于自己的东西实现来，让世人也知。如果只是勤勉地模仿别人的独特，未必不能取得一成绩，何况她的才能本就在跟人打的方面，比真正的艺术家还更容易人地。但到就是二，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这样的人生她不想过。

传奇般的半生，很厉害的人，杳听完以后最直接的受。如今面对着本人，却没法将她和她的那些事联系起来。钤还说，她很擅长搞定艺术圈里不好往的怪人。这也看不来，好像她的脾气就有怪。大的缺是对待情优柔寡断，不知不觉就脚踏两条船，甚至更多，玩情是她，为情所困也是她。只有这很看得来，本人比杳想象来的形象更有女人味。

走过来的孔雀。她没法像被期待的那样开屏，也不觉这是遗憾。

会和平时不太一样，但绝不至于失控，只是独自忧郁，惨淡又安静地变坏，变疯。瞳像半浸中的玻璃珠沾满浪，亮晶晶地放电。电的毫无遗漏地将情意载来面前，他就像渴雨的藤蔓死死地缚她网。

女人忽明媚的笑，自我介绍：“我姓李，目前在经营跨国拍卖公司。”

有意思的说法。但是宗教信仰，也可以跟前面的那些相提并论？它创造了什么？

杳。

尽杳见识过他喝到烂醉回家的状况，酒品已经算好了。

但若信仰只是世俗的人自己造来的，神明还有它不可亵渎的威严吗？或许对衷于屠神、发现自我的现代人来说，这很悦耳。但悦耳的同时，政治正确太过正确，是否盖过了事情的本质？

钤多数时候安静地坐在旁边听着，很少说话，很少动筷，更没有碰酒。

女人先打破沉默，问：“你是钟杳？”

不知为什么，今天他没有喝酒，神也像喝醉时得要命，完全不看饭桌的另一边，反而目不转睛盯她，像条发情的狗摇着尾求。她下意识低看，V低领抹，沟着大半，是有些过分，但也不必要跟饿鬼似的，又不是没见过。

有女人在的饭局，他一般能不喝就不喝，除非被劝得太，拗不过。他怕酒后失态。

杳悄悄把伸过去，半脱了跟鞋，勾脚轻轻地蹭，提醒他安分一。他果然端正神，看往别，唯独手趁势摸她的大，在丝袜上来回挲，时不时揪起小角弹她一下。

她们三个女人可以有很多的共同语言，他又参与不来，的确很无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