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贵族学校

苏采白之后被扔进了孤儿院，她隐约知道这个孤儿院从事非法器官倒卖之类的产业，但这里每一个“妈妈”的监视如同监狱无法逃离。

她结识了一个同样时间进孤儿院的人，只是对方人缘不太好。

苏采白从未看见有人跟她搭过话，如同无人看见的幽灵。

孤儿院的墙皮大块大块脱落，细小的虫子啃食碎屑，苏采白几个月后在孤儿院里终于有了自己的床。

——就在几个终点前，孤儿院的“妈妈”才从床上抬走了一具宣称是患伤寒而死的孩童尸体。

于是这个所谓布满传染病细菌的床留给了她。

就在尸体抬走过后一天，孤儿院来了一位富态的男子。

其实苏采白没有看见对方，只是当她把头从一碗稀清粥混虫子的粥面上方把头抬起来的时候，对面的人神色紧张的望着门口。

苏采白扭头。

北欧神话中宣告死讯的诺恩传说悄然来到某人身边。

绒呢裹着略肿的完整双腿掠过门口，苏采白只看见了一隅。

就在吃完饭后，对方拉住她的手。

孩童脏污细小的手似乎比大人的枯爪还有难以挣脱。

一双玻璃点缀金箔一样的眼眸在昏暗的孤儿院中缓缓浮现，既廉价又昂贵的怪异感正如对方现在正用一种与其外表不符的眼神看着她。

“我们需要离开这里。”

“为什么？”

“因为你想。”

冰冷的光滑的铁门反射幽光，刺伤了苏采白的眼。

苏采白看着对方指甲处的白点。

——到处索命的，有爪子的诺恩女神的痕迹。

三女神纺织编结的金丝带缠绕上脖颈用力拉紧。

小说的命运是既定的，所以苏采白恨小说家。

她想起母亲，想起那个断掉腿的男人。

孤儿院里喝下去的粥弓在胃里翻绞，黑色虫在胃酸中复活，锋利带锯齿的胫节扎进食管，带着腐蚀酸气与糜烂米粒爬向喉咙，冲向鼻腔。令人憎恶的记忆重复播放。

一种强烈的呕吐欲望席卷了整个身体。不知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苏采白很自然的吐了。

意识模糊了一瞬间，眼前的景象扭曲成猩红。

她吐的不是粥，其实是血。

鲜红渗透脏污的衣物，口中吐出的血铺满了身下尸体的每一个带着惊恐的毛孔，血液顺着面部轮廓滑落，一张熟悉的脸从涌动的脑海中缓缓浮出水面。

那个杀了她母亲的男人现在正趟在她的身下一动不动。

孤儿院隐秘角落深处有一个手术室，手术室室昏暗的白炽灯打在凝固血液的脸上，流动的荧光顺着皮肤肌理的沟壑如间记忆幽谷徘徊的厄科携带真相送到她面前。

她想起来，“妈妈们”挑选了她，把她送上解剖台正准备开刀时，整个地下手术室的灯突然熄灭，电源被人为切断了。

操刀的人出去查看。黑暗中趁着慌乱，苏采白摸到刀划开束缚带，扑到了人身上，咬断了刚好急匆跑来查看的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