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清扬着眉，看着镜里他轻快地笑。方舟亲了亲她的侧脸，“不算吧，你不是都猜到了？”

“方舟先生昨天转给我的，”Mia在她脖上比了比大小，若有所思：“带这个的话，还是盘发比较好。”

她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九，男人早已不见踪影，她撑起，却看见床有一张纸条。他说为了宴会准备的化妆团队，已经在另一个房间等她。他有些别的事情要，有事给他打电话就好。

Mia递给她一个平板，“先生那边有两，一纯白，一黑正装，前有银襟。”

他的发也特意打理过，短短的额发垂在脸侧，他日益锐利的面棱角。瞿清侧看他，像以前无数次那样。

——“曾经受过一些伤害。”

她刚走到酒店大厅，已经八岁的小女孩冲上前，递给她一个篮，里面放着红和粉的百合，还有淡蓝的铃兰。

瞿清就这么沉默着坐了快三个小时，她盯着镜里渐渐妆起的脸，有一瞬间的恍惚。

好像印象里，只有他这么画百合。

“你们俩笑起来，睛好像。”

她懒懒地跟着侍应生后面，手揣在外兜里，脸又臭又黑。一门，她就看着瞿溪电影专用的造型师站在衣架边，情地和她打招呼。

小女孩开心地叫了声“姑姑”，把戒指放在篮里，和关雨柔一起，牵着她走到了人群正中央。

“Mia？”

大厅忽然放起了那首方舟为她唱过无数次的歌。

“走吧。”

前几个月回h市过年，关雨柔看着她红的气，凑到她边刻意调侃：“怎么觉你和他长得有像了？”

“瞿小，”染了一粉发的造型师拉着她在梳妆镜前坐下，悄悄观察着她的脸，心底有些忐忑，“方舟先生说，今天的宴会主题是繁，我们都了几造型，给您看看。”

“他人呢？”

好像他又翻了个，轻手轻脚地下床，忙着去打电话。他好像比之前还要忙，瞿清挣扎着睁，却在柔舒适的被窝里再次沉睡过去。

她撇了撇嘴，把纸条丢在一旁。大概是习惯了，每天醒来他都在边，现在忽然见不到他，她随意地把牙刷丢在洗手池上，起床气也升了起来。

瞿清愣了一瞬，看着盒里星星的蓝，蓝和浅蓝错着，附着在铂金织成的丛中，最中间的那颗七克拉白主石，被切割成了滴形，垂在丛中，炫彩夺目。

他穿着袖勾着银丝线的黑正装，一步步向她走近，嘴角挂着笑意，弯腰凑到她边，替她整理好了额旁的碎发，将白玉的百合环稳稳地在她上。

可女人却忽然拿了一个黑绒布盒，在她面前缓缓打开。

“瞒我？”

“给您准备了一鱼尾白礼服，上面用银丝线绣了百合丛，裙摆有七层拼接的月光纱。”

方舟替她整理好裙摆，伸手臂，示意她挎上来，带着她一步步走了铺着红毯的化妆间。

瞿清看着镜里，自己饱满实的脸，忽然笑了笑。

“就这吧，”瞿清制止了Mia继续向她展示下一的动作，定定地看着她去拿化妆品和发饰。

好像预料到了什么，瞿清抿了抿。Mia摇了摇，“我不清楚呢，他只说有事要忙，过会儿会过来造型，不过他的造型师在一楼，不在这间房。”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画着线的尾，角不自觉地上扬。房门应声被开启，她从镜里看见男人的形，视线不自觉被他俊朗的脸引。

瞿清挑了挑眉，“他选了什么？”

他又说起自己断断续续接的几个设计项目，说到最后，专有名词太多，让人忍不住犯困，缩在他温的怀抱里，睡了过去。

她迷迷糊糊间，冰凉的霜在男人的大手下一摊平，滋着她白的肤，就连指尖的肤，都被细腻地裹着。

“您这边可能还要个三个小时左右，”造型师给她倒了一杯姜茶，“需要休息的话跟我说。”

新的规划方案。从前他很少和自己谈工作上的事，很少把在公司的烦恼带回家。

她侧看了一裙摆飘逸的剪裁，眉动了动，顺着造型师的手，摸上了银丝百合，莫名的熟悉涌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