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垮垮的校服外套,嘴里还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他的手上拿着一根钢棍,混混模样十足地倚靠在走廊的栏杆上。
他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此,也不知道看了这场闹剧有多久。
众人的注意力被站在办公室外的司过暂时吸引,趁此机会,容宛撞开挡在身前的许家民飞快地冲了出去。
“司过!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这!”
眼尖的教导主任一眼认出了这个败坏纲纪的惯犯,他指着司过对容宛母亲说:“就是这个男学生递的避孕药,他除了打架斗殴屁事不会,以后就是蹲大牢吃子弹的命!”
许家民望向躲在司过身后的容宛大骂。
“容宛你对得住你妈吗?你的身体被这种混混玩弄,你还有一点廉耻之心吗? ”
“岳父,你急什么,老子可没玩弄她,她自己求上门来的。”
司过不屑一笑,眼神又落在恶狠狠地瞪着他的教导主任身上。
“李主任,我记得你儿子是不是在隔壁市一中念书?老子今年十七岁还没成年呢,你再骂我一句我就把他杀了还不用抵命。”
司过的语气突然变得认真,像是在思考可行性。
“谁敢过来我就把谁的头砸到爆脑浆,老子没跟你们开玩笑。”
司漠撂下一句狠话后牵着容宛大摇大摆地离开走廊,可没走几步,他就开始大步跑起来。
容宛无意识地跟在他身后一路快跑,直至跑到教学楼无人的角落,她气喘吁吁地看着眉眼狠厉的少年,忽而眉眼一弯。
她笑得很单纯,眼底却满是哀伤。
“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怪你…因为我清楚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烂人。你不会明白,我活在一个比你还要恐怖的深渊里,无时无刻……”
司过吐了口烟圈,眼神一凛。
“你他妈说谁是烂人呢?有胆给老子再说一次!”
他伸手的动作看似又要甩容宛一个耳光,容宛本能地捂住脸,但下一秒疼痛的来源却不在脸上——
她的头被他狠狠地敲打了一下,让她感到眼前一阵晕眩。
“我不想留在这个学校了,司过,你带我走吧。”
容宛认真地注视着他。
如果世界皆深渊,那去哪里都无所谓。
司过用钢棍拨弄着地板瓷砖的裂痕,漫不经心道:“可以啊,那以后你就做我的性奴,给我端茶倒水,随时随地让我免费操逼,我就答应你。”
容宛的眸光闪了闪,还未等她允诺这个条件,楼梯间便传来父母和一众老师寻找他们的动静声。
“还愣着干嘛?跑啊蠢货!”
司过的话语打破了这片刻的安谧,容宛拽着少年的校服衣角随风奔跑在喧嚣的校园里。
“我愿意。”
少女病态而虔诚的声音埋藏在人声鼎沸的风中。
她回眸看了一眼远处还在追着她的母亲,母亲那失望至极的面容定格在心里成为模糊的画像,而她身旁的许家民则像一个不断放大想要吞噬她的黑洞。
她不敢再回头看,将目光紧随着少年单薄的后背。
容宛住进了司过在城中村的破房子里。
这一住,便从十六岁住到了二十五岁。
……
家里的住址始终没有改变,整整九年没回过家的容宛,在家楼下仰头看着这栋灰败残损的楼房,心中竟没有任何的熟悉感。
站在她身旁的司过四处打量了一圈,发出与她内心未说出口的同样想法:这里破旧得跟城中村的村屋差不多。
这个老旧的小区自然不会有电梯,而容宛的家又在九楼,她在楼梯间无奈地缓慢挪动脚步,与走在她前面的司过拉开一大截阶梯差距。
他忽然停下来回头朝她伸出一只手,容宛低喘着气期盼地想将手搭上去,他却在一瞬间恶意地将手收回,害得她险些扑空摔在地上。
“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