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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见郎君多有病(2/2)

她不再看他一,径自屈膝行了一礼,随即转中。独留褚临川一人站在原地,良久未动。

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昔年,她嫌弃他温吞无趣,如今才晓得,世上肯替她抚平焦躁的人,不多了。

死寂。

接连几日的提心吊胆,加上夜不能寐,桃只觉越发沉重。

“褚事金玉良言,桃自然谨记于心。”桃嗓音如珠玉落地,一字、一句,悉数砸之中,带着玉石特有的冷冽。

一句话不说?记一笔!

接着,椅脚刮过地砖,沉沉一响,宛若有人跌坐回椅中。

仿佛被这句话刺中了某,褚临川眉锋一蹙,“你这张嘴、连同这不知天地厚的,早晚会惹祸端来。”

旁人多是“看不起”人,他倒好,压儿“不屑看”。茶送上去,从不碰,衣裳换了从不吩咐,连在端药放桌案上,都像没见到似的,翻过一页书。

桌上一截残香烧得歪歪斜斜,焰芯红得发黑,像极了儿时在吴郡烧过的檀香。

冷了纹丝不动?再添一笔!

没一会儿,隔的少年郎就翻了过来,手捧一本旧书。

就在这时,咳声自门,闷在雨声里,像是从底挤来的,一声比一声重。

“若是漱玉轩那位厌烦起来,只消皱皱眉,一句话就能将撵你府去。届时任你灿莲,也不过是个被主家厌弃、声名狼藉的下人。”

屋门未阖,虚掩着一

“念几句给你听,”他讲话温吞吞的,“左右天,你爹大吼,听我念几句诗,消气。”

她时常想。

们的。”

回到狭小又闷的耳房,桃反手闩上门,起灯,凝望灯,发了会儿呆。

“但这漱玉轩里,褚事既不当差,更不是主。我的命数,有我自己担着,不敢劳烦褚事费心筹谋。”

窗外烟迷蒙,她坐在一旁听他念:“蒹葭苍苍,白为霜。”

这夜,她披了件薄衫,照例起去添灯,忍不住叹气:这位主真是个麻烦。

桃端着灯盏,走过前廊,习惯地朝主屋瞥去。

灯火闪了闪,将人从旧梦中拽回现实。

然后——

她学得心浮气躁,趁他转药铺里,溜院墙边的乘凉。

“告退。”

时逢苦夏,巷的药炉常年不息,她爹吩咐着伙计称药方,“女儿家也得识字,账本难靠人读?”

说时,他微微倾斜着,说任人践踏的下场,残忍地想烙她骨里。

念罢,又笑着说:“等秋初凉,带你去看边芦渐白。要是运气好,还能见着鸳鸯并游,就像诗里写的地久天长。”

这等金供奉,不人间烟火的主儿,真该另辟静室,设香案、焚长香,日日三炷才合规矩。

但天太

白日里撑着事,夜里辗转反侧。

若当年没走散,他也许还在江南教坊抄书。

走着,桃心里的账哗啦啦翻得飞快。

甫一落下,窗外惊雷炸响,夏雨总是这般没个预兆,倾斜如注。

一个仰仗主过活的事,转过来,摆一副悉世情、指迷津的嘴脸,教她这同为婢的人该怎么活。

桃心底厌烦早化作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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