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酒意、月色與氣息之間

第五章：酒意、月色與氣息之間

「嗯，我會晚點回去，」

伊泉站在真帆出租屋樓下的騎樓下，低聲對著手機報備，語氣不慌不忙。

「真帆喝得有點多，其他人都先走了，我得先送她回家。」

電話那頭的真夜柔聲笑道：「辛苦你了～她是不是喝太快了啊？」

「應該是。」

他瞥了一眼樓上的窗戶，聲音不動聲色，「我送她上去就走。」

「好，那你回來的時候小心一點，我等你。」

伊泉輕聲應了，收起手機。

月光灑在騎樓的水泥地上，夜晚的風微微涼，帶著六月下旬特有的青草與灰塵味。他深吸一口氣，想讓腦中剩下的酒意散掉一點，才走上樓。

──門一打開，真帆正靠在牆邊，赤著腳，腳尖輕踩著木地板。

她換了件寬鬆的T恤，髮絲濕濕地貼在肩上，眼神朦朧，臉頰紅紅的。

「你回來了……」她笑著，聲音像被酒精浸泡過的糖，「我還以為你會直接走掉呢……」

「把你送回家是我的責任。」伊泉低聲說，走進玄關，幫她關上門。

真帆緩緩走近，腳步慢慢的、幾乎沒聲音。

「謝謝你……組長真的很溫柔。」

她走到他面前，仰起頭看著他，眼神清澈卻也藏著一點什麼。

「……妳去喝杯水，然後早點休息。」

伊泉說完，正要往門口移動，卻突然——

真帆伸出手，一把拉住了他西裝外套的下襬。

力道不大，卻像是某種明確的信號。

伊泉轉過身：「怎麼了？」

「不要走……」她低下頭，語氣輕得像蚊子叫，「就一會兒……就一下下……可以嗎？」

他皺眉，警覺心拉了起來：「小野寺，妳是不是喝太多了？」

「我沒醉。」

她抬起頭，語氣一瞬間變得堅定，「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語畢，她忽然向前踏一步。

那一步幾乎是貼了上來。

她身上的香氣隨著動作撲面而來，是淡淡的花果香混著微濕的體溫，還有一絲洗髮精的甜。

伊泉下意識地後退，但腳跟撞到牆。

她雙手撐在他身體兩側，眼睛看著他，語氣低低的：

「我一直都很喜歡你……從你第一天坐在我對面開始……我每天都在看你……你連打個草稿、整理檔案……我都會覺得好帥……」

「……妳現在說這些，是因為醉了。」

「不是。我就是……太喜歡了。喜歡到受不了。」

她呼吸急促，睫毛顫動，聲音沙啞，「就算你只看我一眼，我也會高興很久……」

「所以，拜託你，讓我——」

她的話沒有說完。

下一瞬，她湊了上來。

伊泉來不及反應，只能轉臉試圖閃開，卻還是被她準確地吻上嘴角。

「小野寺──」

「……只一下……拜託……」她低聲說，像是乞求，又像是撒嬌。

她雙手顫抖地摟上他的脖子，踮起腳，貼近他嘴唇。

那吻並不粗暴，甚至可以說是小心翼翼。

但她的唇很熱，呼吸很亂，幾乎整個人都靠了上來。胸口貼著他的胸膛，T恤底下的柔軟感清晰得幾乎令人發顫。

伊泉的手本能地放在她肩上，想推開，但不知道為什麼，這次沒那麼用力。

他的腦子很清楚地在說：「這是錯的。」

但他的心跳卻跳得比任何時候都快。

這個吻很短，卻像凝固了一整個空氣。

終於，他猛地轉過頭，像是從火裡跳出來一般。

「……我該走了。」

他低聲說，幾乎是落荒而逃地拉開門、逃出屋子。

腳步聲在樓道上亂撞，像被什麼追著似的。

他跑到樓下，站在電線桿旁，大口喘氣。

手摸上唇，那個溫熱的感覺還在。他低下頭——

──西裝褲前方，明顯地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