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凝滞的空气。
小男孩被谢忱单手拎着后衣领悬空提起,双脚徒劳地乱蹬,吓得连哭都忘了。
谢忱另一只手从后腰一抹,那把闪着幽冷寒光的匕首瞬间弹出,冰冷的刃口毫不犹豫地压在了小男孩细嫩的脖颈上。
力道控制得极精准,刀刃割破皮肤,一道细细的红线立刻显现,鲜红的血珠争先恐后地沁出,顺着冰冷的刀锋缓缓滑落。
“仔仔——!!!”年轻女人魂飞魄散,几乎要瘫软下去,声音变了调,“还!我们还钱!求求你放过我儿子!不要碰他!!”
她手脚并用地扑向墙角那个破旧的矮柜,疯狂地翻找,硬币、揉皱的纸钞被她胡乱地抓出来,堆在地上,“就这么多!真的只有这么多!全部都在这!”
谢忱看都没看地上那堆零散的钞票,声音冷硬:“就这么多?你当我很好骗?”
他手腕微微用力,小男孩脖子上那道血线立刻加深,血珠连成了串往下淌。
孩子终于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
“没有!真的没有了!”年轻女人涕泪横流,跪倒在地,“你给我时间!我一定去借!去凑!一定凑给你!”
谢忱盯着她绝望的眼睛,匕首依旧稳稳地压在那里:“好。三日。”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三日之内,钱不到位,屋里就要少个人。少哪个,你自己选。”
阿祥适时地嘿嘿一笑,露出满口黄牙:“老人家,你看,我们还是讲道理的。法律都讲,欠债还钱,天公地道。还不上钱,用身上好的零件凑数,都是合法的嘛,你说对不对啊?”
他目光意有所指地在小男孩和年轻女人之间扫了扫。
谢忱手腕一抖,像扔开一件垃圾,把哭得几乎背过气的小男孩朝年轻女人那边猛地一搡。
女人尖叫着扑过去紧紧抱住孩子,祖孙三人抖成一团,看向谢忱和阿祥的眼神,像在看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记住,三日。”谢忱甩了甩匕首上沾到的血珠,收刀入鞘,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刺耳。“这几日有人看住你们,想走?”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试下。”
他不再看那瑟瑟发抖、面无人色的三人,转身,军靴踩过地上散落的零钞,头也不回地走出这间弥漫着霉味的屋子。
阿祥紧随其后,脸上带着轻松笑意。
门在他们身后虚掩着,留下满室死寂和压抑的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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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收尽了最后一抹余晖,霓虹灯管次第亮起,将维多利亚港两岸涂抹得光怪陆离。
阿祥靠在冰冷的石桥栏杆上,手里捏着一罐冰啤酒,仰头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滑下,稍稍驱散了白天的燥热和戾气。
他侧头看向旁边的谢忱。
谢忱同样倚着栏杆,望着远处海面上倒映的扭曲晃动的灯火。
他手里的啤酒罐被捏得微微变形,铝皮发出轻微的呻吟。
“喂,阿忱,”阿祥的声音在晚风里显得有些飘忽,带着酒意,“你真的想清楚了?一脚踩落去,想抽身,就难咯。他们的事,不是断手断脚那么简单的,分分钟要填命嘅。”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为了钱?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