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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变得越来越像鱼缸里那条红鱼。
不再困倦,不再饥饿,只是长久地、呆滞地跪坐在地上,额头几乎要贴上冰冷的玻璃缸壁。
视线穿透晃动的水波,落在那些缓慢游弋的彩色光影上。
红鱼不知疲倦地绕着圈,吐出一串串细小的气泡,升腾,破碎,消失。
它的世界就这么大,四四方方,透明却无法逾越。
你看着它,它似乎也隔着玻璃,用那双没有情绪的黑眼睛回望着你。
谢忱回来得毫无规律。
有时是深夜,有时是凌晨,脚步踉跄,身上混杂着烟草和一丝若有似无的铁锈腥气。
他不再说话。
开门,锁匙转动锁芯的“咯啦”声,关门,落锁的“咔哒”声。
接着是鞋子踩在地上的闷响,由远及近。
然后,是衣料摩擦的窸窣声,皮带扣解开的金属脆响。
再然后,是身体被粗暴地拽起、按倒、贯穿。
只有带着发泄意味的冲撞。
他像一头不知餍足的野兽,在你身上留下新的指痕、吻痕和淤青。
你也沉默。
最初的挣扎和哭喊早已耗尽,只剩下无法控制的生理性呜咽,像濒死的鱼儿被扔上岸后徒劳的张合。
身体成了唯一交流的媒介。
他进入,你承受。
他索取,你给予。
像一场冰冷的交易。
可做爱明明是相爱的人才能做的事。
肌肤相亲,体温交融,心跳应和。
现在呢?
每一次身体的撞击都像在无声地质问——
这具纠缠的躯壳里,还剩下几分爱意?
那曾经让你不顾一切飞蛾扑火的炽热,是被这逼仄的唐楼消磨殆尽了,还是从一开始......就只是他精心编织的幻象?
他锁着你。
是怕你离开吗?可如果他已厌倦,为何还要用这把锁,将你这件“旧物”牢牢拴在身边?
你不知道。
思绪像沉在鱼缸底部的彩色石子,蒙着绿藻,模糊不清。
只有一些久远的画面,在幽蓝的光晕里固执地浮现。
想家。
想那个有着柔软地毯和香氛气息的家。
尽管父母的关切更多地流向了哥哥,尽管他们的目光在你身上总是带着一丝审视和疏离。
但那里没有挥之不去的霉味,没有冰冷的青铜锁,没有暴力的侵入和无声的羞辱。
他们此刻在做什么?是否偶尔也会想起那个不告而别、让他们蒙羞的女儿?愤怒过后,可曾有过一丝担忧?
更清晰地浮现的,是哥哥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