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首肯，萧邑澄已经笑逐颜开，如啄米似的：“儿能等，儿能等！本来父皇国孝未过，也要二十七月后再册封皇后妃嫔，这么长的日，慢慢等也不急！”

皇帝笑：“怕他说怎地？阿娘难没法收拾他们？”

却说青鸾里，完颜绰依然是一服孝的素衣，百无聊赖的时候，刺绣、画画、写字、读书都可以打发时间，低久了，也闷得难受，恰好阿菩来笑：“主，今儿里大宴，太后特别说，请主一去。”

她是先帝的嫔御，因着先帝过世突然，还没有得到“文妃”的封号就寡了，这会儿去赴宴，也不知算是什么份。但完颜绰思忖了片刻，便大大方方笑：“好，赴宴不宜服素，里白裳，外面青袍，备上吧。”

“是……”萧邑澄嚅嗫着，上几步追上母亲的步伐，陪着看御园里的迎、连翘、早桃，好容易看见母亲颊边的肌放松了，了舒展的表情，才陪着笑低声说：“阿娘谋远虑，给儿的教诲自来就没有错过。儿想，太妃去得早，良娣又是小官家的女儿，上不得台面。皇后么，还是选舅家的女孩合适。若说个和顺，又聪明识时务的，也不必重新去找……”

完颜太后愈发开心，笑：“是不怕。”她似是想了想，才说：“那不能急。”

完颜太后“噗嗤”一笑，回了儿的额角：“你就是想要阿雁！”她侧着想了想才说：“我们契丹的风俗，收继婚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到底是先帝的人，上来就册皇后，怕有人说闲话。”

萧邑澄不知如何作答，犹豫了片刻，他的母亲已经转过来，目光凌厉得像冬天的冰凌：“你是听不懂，还是不愿？我为你不被废黜，甘冒天下之大不韪，还把自己作践成了寡妇。要是你还不知恩，我也白养活你了！”说罢挑了挑眉，顿了片刻又：“你弟弟海西王就藩已久，我甚是想念他。你发旨叫他回上京瞧瞧我吧。”

晚宴设在皇后的玉华里，里外只用一屏障隔开，外是朝臣，里是朝臣们的家眷。完颜绰从后门到玉华，觉得两旁摆的屏较以往多，而且都换不透光的雕漆屏，红黑相间，甚是庄重。她步伐迟滞了片刻，但想着“既来之，则安之”，若有劫难，本也逃不过，倒也就平静下来，上前笑给太后问了安，四下一顾，笑：“玉华好是好，毕竟和陛下的宣德殿分前后，地方狭窄了些。倒是东侧的紫宸，又大，又尊，离宣德殿和前朝又近，还适宜些呢。”

萧邑澄登时不敢说话了，唯唯诺诺地只敢称是。

他说不急，而猴急之相溢于言表，换得了皇太后一声冷笑：“不是等国孝，是等我察看她，也察看你！至于什么二十七月守孝这事，汉人们搞得样极多，我们契丹人，何必跟着学这些幺蛾？我是契丹的女儿，是仙人乘白青相会的后代。就算在这上京，我的心也永远是草原上女的心！”

太后笑了笑，亲昵地

“嗯，你把觉得讨厌的、该死的人，都写下来，阿娘帮你收拾他们！”

萧邑澄如雷轰似的，说话间已经是汗如浆，背上的衫都透了。太后回轻蔑地瞥了他一，：“他是个听话孩，叫来，就一定肯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