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绰“噗嗤”一笑，伸手推他的：“前面宛若有些理，后拿你自己作譬，我就知是假话了！”

她的引线被他爆炸的火燃了。她在白茫茫的云端突然看见了五彩缤纷的烟，绚烂至极，明媚至极，虽然短暂，但因为这片刻的绽放，也得到了永恒。

这当然是故意说着气气他的，而且也知他必然不会真生气。他果然故意皱着眉：“怎么是假话呢？你看我恨不得把一颗心剜来给你看。”说着，就拉开了前襟。

王药笑：“会写没实才，和会说没能耐的人一样，肯定占了不少；但各方面聪明的人，文辞或雅驯，或张扬，或稳实，也看得来。再者，你得这么想：天下造反的人无外乎三类：一类连活都活不下去了，横竖是死，不如揭竿起义；一类离权力太近，日日被野心撩拨，胆大的就想着赌一赌天命；还有一类怀才不遇，虽然胆不大，却能给前两类人谋划策，以期前后名。”

秋闱一过，取仕八十人，完颜绰在他们的卷上一个个打圈儿，然后拿给王药看：“佶屈聱牙，本看不懂写的啥玩意儿。就这个卖文采的东西，也能选人才？”

她仰着洁白而柔的咽——人上最而致命的地方之一——全然袒在他前。那些久远的担心、孤独、不确定，还有她内心一直以来小心翼翼的追逐、探寻、求而不得，全一样袒在他前。

他们牢牢地抱在一起，汗在一起，仿佛在一起，心也仿佛在一起。

她哭泣：“却疾！你别走！我害怕！”

“你现在用科举把这第三类人纳彀中，有才华的为你所用，才华不够的给个教职也不了几石俸米。治民治得好，就不生民变；分散贵室权利，就遏制野心；汉人在你这儿，自知是二等民族，也不敢猖狂——就像我似的。”他最后故作委屈地挤挤。

王药突然看见她角的一滴泪，说不的珍和心酸一起爆发来。同病相怜才会产生这理解，他在她耳畔说他最真心的话、也是她最想听到的话：“阿雁，我答应你的。我一直都在！一直都在！”他来到她的，也来到她心的。

第二日，太后慵，所有奏折都直接送行驶着的奚车里，批示完了的，在打尖儿休息的地方，又由忽络离等宦官捧到各院置。车帘揭开的那些瞬间，有尖的能看到王药依然大方落落坐在皇太后边。明人知，谪贬也好，责也好，只是暂时的，日后那位才华卓著的枢密使大约又会重掌朝政。

然后呢，不是她到他怀里笑作一团，就是他饿虎一样扑过来，“”着她听他的真心。再然后，伺候在外厅的女宦官都很默契地打好，关上门离开了。

上京为夏国五都之首，南边一片是汉城，城门上张贴着录仕的皇榜。自然是喜有之，沮丧亦有之。一位大约是名落孙山的仕,

不过一路回到上京，王药也并没有复职。倒是人们都觉太后越发显得年轻而滋，笑容也不带冷意，随和亲切得多。发布的政令多是休息养民之类，对五京和边界各地的汉人也愈发松弛，甚至学着南边晋国开始开科考试，选人才——可想而知，考四书五经之类，基本也只有汉人会考。

☆、1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