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别驾，”酒馆的老店主，还是习惯地这么唤他，“明日就是大冬了，别驾一个人居住，要不要小的为你煮腊，蒸炊饼，再拿些枣泥汤圆，回家里后也可以吃得舒坦些。”

王药温和地说：“甚好！老人家费心了！”

“不费心！”老店主笑得满脸开了儿似的，“王别驾是个好人！”

王药笑着摇摇：“我哪里是好人！最多是个无奈人罢了。”倒也心情愉悦，聊了一会儿，拎上店主拿来的腊、炊饼、汤圆，又要了一坛羊羔酒，多多地给了铜钱，彼此喜地分开了。

“怎么，并州还是应州了？”王药不由凝眸问。

王药探：“在。”

那亲兵仿佛急得连笑都是挤来的：“王观察请速去节度使府上！要事相商！”见王药还是练剑时穿的短打单衣，仿佛自己急了一般，从搭衣服的矮屏风上“哗哗哗”把他的一件件衣服扯下来、丢过去：“麻烦观察使快快更衣！事情急！”

“不是。”答话很简单，眉却越皱越，急躁地跺着脚说，“耽误不得！请王观察赶的！”

一到节度使府邸，耶律延休已

但是早餐的炊饼和腊还没有叫厨房好，耶律延休那里已经派人过来。来人是耶律延休的亲兵，一脸肃穆，一下就疾步奔来，门还没开全就嚷嚷着：“王观察在不在？”

王药不由也笑了起来：“你怎么断定我是好人？”

终于觉到了一些久违的平静。

事务再繁忙，相思还是不会忘。不过并州这里已经安顿了大半，耶律延休虽然还生闷气听不他的意见，但黄鼎聪明，已经完全明白了其间的原委，给他作为州丞来打理并州，应该能保一阵平安。接下来再请旨去应州察看一下，置好一应隐患，就又可以回上京陪伴她了。

他着笑睡，第二日着笑醒过来，在清冷的房间里重新拢好火盆，洗漱完毕后练一趟剑，打算今日再拜访一下耶律延休，代一下未竟事宜，晚上自己给自己过一个“大冬”，接下来就计划去应州、回上京。

雪在地面已经积了很，他回到所住的公馆还费了些劲。晚来在昏黄的灯光下读一卷书，抿一些小酒，舒适是舒适，心里也有些空的觉，直到困倦了钻被窝里，他才蓦然明白到自己空落落的原因——他想他的阿雁了。

老店主神神秘秘说：“我虚长了五十三岁，要是这认识人的能耐还没有，也白活了！”

温柔乡最是消磨英雄志。不过，王药这些年已经觉不到弱冠时那意气风发的觉，渐渐觉这样不时有用的事，再给萧邑沣当当业师，讲讲帝王之，编编书，晚来和阿雁腻歪腻歪，哪怕没什么职名，没什么惊天动地的伟业，也是惬意的。

算日，从他策到并州至今已经一个多月了，她又该临近一次天癸，冬日寒气大盛，往往是她最容易腹痛无力的时候，火盆或熏笼，包括大小的手炉脚炉，都没有能拯救她那个病的。王药叹了气，想着她实然而又有绵绵手的小肚，突然乎乎起来，不觉_了一声，虽则他的公馆宽敞，也自觉羞愧，不由咬住被角，暗暗骂了自己一句。

什么样将军带什么样兵。王药拿他也没办法，只能随着心急火燎一件件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