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直下，汾州东西的州县，几乎不能抵挡夏国的骑兵，当最大的一座城池失守，溃败就像传染一样，蔓延到人心之中。

而更为奇怪的是，从来都是以杀人不眨的野蛮行径示人的夏国军伍，前所未有的占领一城后，整顿士卒，严明军纪，不仅不杀人放火劫掠百姓，反而把军粮拿一分，分发给困坐城中，饥饿已久的百姓。就连降兵，缴获武之后，除个别反抗的死了之外，其他全数调夏国军屯——在战争之时，也算是难得的仁政了。

篝火中，节日的喜庆气氛在阵阵鱼香气中一起腾起来，随营的契丹姑娘小伙儿唱歌舞，祭祀天神和土神河神，悠扬的乐声越传越远。

捺钵的行营在云州城外一山谷里，依然像以往那样分布着大大小小数千个毡包。最中间是皇帝和太后的行幄，周围一圈一圈被其他毡包保护起来，形成了严实的防护。桑河上的冰被凿开一个个，渔网撒下去，静置一两个时辰，再捞上来就是满满一网的大鱼！

汾州的李维励已经焦烂额，但是夏国这里喜报连连，可以快快活活地过年。

因而，同样弥漫到晋国人心中的：投降，或许活下来的胜算更大些。两国界的这些地方，本来就是胡汉杂，互相商贸往来易频繁，并不存太大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想法。普通士兵和百姓只想着平平安安、吃饱穿，他上当官的、当皇帝的宣扬的什么大义！所以之后，汾州其他州县打三五仗就落败，一落败就投降，等到过年之前，更是恨不得早投降早守岁，厌战的情绪更加厚。

一盏喝完，他茫然四顾，才发现人们也散得差不多了。铫炖煮的鱼汤，慢慢停息了“咕嘟咕嘟”的声响，在渐渐熄灭的火簇上渐渐变凉了。

揭开门帘，里面是温的橙红。火盆里是银丝炭，一烟气都没有，帐篷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毡，上面是织得漂亮的氍毹毯。地铺四面垫着厚厚的，已经会翻的小公主阿芍正愉快地在柔的羊褥上着，发了“咯咯”的甜笑声。

老婆孩炕，应该就是这样了。王药看着一旁凝视着女儿微笑的完颜绰，她很快恢复了姿苗条的俏丽模样，但总觉得哪里和以前不一样了。只等她抱起翻过结果翻不回去、哭唧唧的小家伙时，王药才突然顿悟：她的脸，不像以前那样总带着叫人捉摸不透的毒，她的笑容是每一

他慢慢向正中最大最华丽的太后行幄而去，叹息是无声的，但终归让他臆间刹那充满了寒冷的空气。

王药捧着一盏酒，一个人在一堆快要熄灭的篝火边独饮。天空是暗蓝的，一枚一枚清冷的星撒在上，星光都是冷冰冰的。火焰越来越小，发的橙光越来越黯淡，“哔啵哔啵”慢慢回归于炭黑了。杯盏里的酒也越来越凉，除了的瞬间会有辣辣的意外，到肚腹后，也是凉涔涔的。

照夏国习俗，过年又要“捺钵”，温的南方是首选，汾、桑河中的大鱼更是可以开丰盛的“鱼宴”。完颜绰把上京的打理继续给自己的父亲，带着小皇帝和已经四个多月的小公主到了云州——这地方易守难攻，消息传递便利，汾州和并州的军报可以第一时间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