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延休很快就到了云州，很松弛地说：“太后和陛下放心，定州我防守得松，叫他钻了空。如果想夺回来，也就是时间的事儿。晋国这位皇帝听说骨极弱，永济渠有快船特别是为他送药的，等天气一冷，我看他吃得消！”

完颜绰竟然脸一红，要嗔他，又觉得羞愧难以，那飞红的脸颊着她挑上来的羞怯一瞥，想说话又没说的媚姿态，耶律延休心里一，旋即又酸楚气馁，但跟着又坦然明快起来，低了对完颜绰说：“太后的心思……臣明白……真的明白。臣愿意为太后达成心愿的……真的……只要太后能够兴……”

外一片白茫茫的，云州的秋，迎来了第一场大雪，才下了一个多时辰，居然已经在外的草地上堆起了尺许厚的积雪。顽燃着的小堆

“都御驾亲征了，想必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准备——其实我并没有打算和他破釜沉舟……”完颜绰沉着，“得速速发旨给耶律将军，叫他千万不可贪功冒！”

耶律延休先是惊诧，接着又有些不以为然，直到完颜绰的问题抛来了，他才拧眉沉思起来，好一会儿才说：“孤军汴京，却没有洛呼应，也没有关中四的险势，也没有齐鲁的包抄，更没有江南地方的漕运——孤悬一片地方，还是不能久远。”

完颜绰不意他竟能够如此，抬看着他。耶律延休反倒低下了：“太后，臣……还是谈谈接下来的战略吧……”

完颜绰沉了一阵，摒绝他人，恳切地对耶律延休说：“延休，我并不打算吞并晋国的大片土地。涿州、岐州和定州一下，晋国必然着急——离他们的汴京是一无阻碍，唯余一座真定府可以搪一搪。但是我也想过，如果真的攻下了汴京，接下来又会怎么样？”

敢稍有怠慢。

完颜绰不敢怠慢，分兵把守住燕山关隘和涿州，在岐州与长城两也增派了重兵，又急招耶律延休朝，商议对策。

完颜绰笑着了。耶律延休接着自己说：“这形势，以前王药说过，现在想想，还是有理的……”

完颜绰表情一滞，叹息了一气：“攻城掠地，别说我没这个想，就是想，也不能一蹴而就。但如今晋国欺负到我们脸上来，教训他一下也是该当。等他们知这一仗打错了，我们才能在和谈中多要些东西，譬如并州汾州，譬如两国的商贸，譬如岁贡的银钱和茶叶、绸布、瓷，还有……”

御驾亲征的缘故，自然是晋国皇帝谁都不敢信任，五十万的禁军，与其给自己的弟弟，不如自己亲自带着。而由于皇帝御驾亲征，晋国的士气倒是非常振奋，皇帝在真定府驻跸，而定州则很快被反攻下来，重新上了晋国的龙旗。

两个人在营帐里对着沙盘谈到夜，帐外不时听到呼呼的风声。时间越来越晚，完颜绰不便逐客，打了个哈欠，掩着嘴说：“太晚了，看样，外天不大好，你住的营帐在皇帝行营的最外围，回去要过几栅栏，经几盘查，不如就住在这里。我么，我在后面另有营帐，我去后面住。”

她起动了动盘坐得酸麻的双，刚揭开毡包的矮门帘，顿时一阵大风卷着茶盅大小的雪片来，寒气飕飕的，得完颜绰退了半步，差踉跄。

耶律延休一接上来：“还有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