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伸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见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慌了神，喃喃了句“完了完了，人咋傻了”，又往外跑：“我立让方太医再来瞧瞧。”

她实在是太累了，隐约间仿佛都能看见自己窍的灵魂了。

正文第8章夜未央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你可算是醒了！”

萧丞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下文，久到他以为刚才只是自己的幻听，可又听见了她的声音。

要是她今天真的死在了这儿，倒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事了，只是还想要得到他的一个回答。

因为没法动，她只能转动着珠，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都是些再熟悉不过的摆设，终于有了归属。

虽然她搬到这里来也不过两载，而且还破破烂烂的，但总归算是她的一个家，是她在这似海的城里唯一能无所顾忌的地方。

还好小女听见了，又折了回来，把耳朵凑到她的嘴边，“你说什么？”

这些年来，他唯一后悔的只有那时放她走。

“你有没有后悔过？”

锦一想要坐起来，努力了数次后无果，只好作罢，那人见状，赶放下了手中的铜盆，快步走过去，扶着她坐了起来，用巾栉替她拭了拭被汗浸的额角，问：“你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么？”

“萧丞。”

他到底应该后悔什么，而她又期盼着能从他的中得到什么样的回答，其实锦一也说不上来，却仍然固执地想要问一问。

会儿，像是回光返照般，灵台突然又有了一丝清明，所有的思绪都清晰了起来。她定了定神，止住了哭声，抹脸上的泪，想要推开萧丞，却使不上一力，索不推了。

屋外有“簌簌”的扫雪声，更衬得周遭空寂，锦一原本想枕着这声音再睡一遭的，却突然听见有人推门而，她还没来得及看是谁，就听见一陌生的声音。

“你……”锦一想要叫住她，可是刚一开，就被自己的声音吓着了，粝得像是被石磨过。

看她的动作，锦一知自己应该是被当作了生命垂危的人，莫名地觉得好笑，可是笑的时候又扯得上疼，脸瞬间皱成了一团。

看着前这张从未见过的生脸孔，锦一很是奇怪，一个女怎么会现在她的屋里了？

锦一缓了缓气，吃力地伸手拍了拍团团转的小女，说：“。”

于是半天没等到她再发一个音的小女直起后，就又看见她满脸的痛苦，更着急了，埋怨：“你既不说话，又不让我走，到底是什么意思？可真是急死个人了！”

后悔？还真是个新鲜词儿。

大概是那晚经历了太多，待锦一再次醒过来时，竟生一恍如隔世的错觉。飞走的魂似乎还未定，也昏昏沉沉得厉害，手脚更是酸麻得不像是自己的。

萧丞畔的笑依旧魅人，揽着她的手却收了几分，：“我从不后悔的事。”

已经想不起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叫过他的名字了，陌生得让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