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他再凝神去嗅时，那酒香就像来时那般，一踪迹也没有。

忽的，有风过。

他如今不止不能对寻川什么，还要帮着他躲过这天反噬。

下界见到寻川后，扶正便把自己所知之事悉数告诉了寻川，以防他一着不慎会被玉帝寻了空，满盘皆输。

寻川是神明，就算他心情极好，剥下一片龙鳞要赠与他人，那旁人也得考虑考虑自己是否有福消受。

再者，还有一个最大的变数。

他不能冒着仙界会再失去一个神明的风险，他不愿，也不能。

可计划只能是计划，就是因为它有太多的变数。

便是摇如今的里，寻川的龙骨。

与寻川，生死同命。

帝这掌控着三界全权利的掌权者，绝对不会给自己的统治留下任何隐患。

九宗门，弦清。

他正对着后山，能从重重的树影间看到伫立在河中央的封妖楼。

导致寻川还未妥善解决掉这些麻烦，安排好一切，摇便已暴在玉帝中。

封毅抱剑立于门外。

他抱着怀中的镇妖剑，倦懒地又换了一个姿势倚靠在门前。

不料，这星君不知是喝了假的玉琼浆还是酒量渐长了不少，竟比预计醒来的时间提前了些。

谁会觉得一个灵魂残破的残魂能够归于神明的龙骨里？

玉帝那自认为周全的计划执行到派遣扶正下界后，便再未顺利行下去。

看着看着，目光不自觉便落在了墙上那副近日才被得以重见

是以，玉帝挖空心思想的万全计划里，就是没有考虑到这一。

她承寻川的龙骨。

这反噬可大可小，后果实在让玉帝难以估量。

她的魂魄，她的气息，皆与寻川相近。当初寻川成神渡劫，又有她替他挡过雷劫。

而寻川，剥除自己的龙骨替摇改命，此行为逆改天命，迟早会受到天反噬。

——

他知晓扶正是寻川在仙界为数不多的好友，留他在下界能够让寻川安心不少。只是他未料到，扶正平日里虽勾搭仙娥的，但品三观却端正得不行，并不愿背叛寻川。

那风声过耳，连带着屋内的烛火都飘了一下，一明一暗间，空中似有酒香掠过。

寻川早就料到会有今日，在破封印带摇现世之前，先有扶正醉星君在前，为的就是以防星君观测到摇那原本该渐渐暗淡的星宿正在日渐发亮。

楼中有风，一阵一阵，如清脆的琴声，呼呼作响。

楼屋檐如飞，劈盖着琉璃瓦，在定楼珠的熠熠光辉下，忽明忽暗着。

弦一正在殿中翻看古籍。

那经过天劫天雷考验过的躯，岂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起的？

封毅摇摇，想着许是山上哪个不争气的小士又在偷酒喝了，倚着门瞌上，丝毫不觉片刻之前，有人越过他，径直内。

谁又会知晓，这个本以貌扬名三界的女，才是神明最亲近的使者？

那酒香扑鼻，倒是比封毅所知的酒中更为香醇诱人。

如果这三界，还有谁能与寻川更接近，唯有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