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栩忍不住笑声，他扶着墙大笑着，仿佛听见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笑得弯下了腰，笑得不捂不着酸疼的腹肌。那冰冷又响亮笑声回在房间里，夜中显诡异的气氛。

但慕如笙对此毫无察觉。

嗡嗡嗡——

“你说一句话，随便什么话，”晏栩呼了气，“我都不作了。”

他问光，光不说话。

窒息的沉默笼罩了客厅，没有人吭声，只有彼此长短不一的呼和钟表走针的嘀答声久久回响。

“用品更舒服。”

他拖着行李箱，怀里抱着乌，最后环视了一圈这间房。每一件都是他亲手摆放，这些天不好意思问木要钱门浪，就在家里憋着，闲来无事就把家务活都了。地板是他的，碗是他刷的，窗帘是……窗帘是洗衣机洗的，但是他亲手晾的。

把锋利的刀正在切割他的肺泡，以至于每呼都带着血淋淋的痛苦：“那你看得来我很难过吗？”

晏栩很快收拾完台的狼藉，卧室把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和游戏机都箱里。他搬来时，怕影响“楚门世界”的效果，几乎什么都没搬来，至此穷途末路之时，他才发现他就像个暂住的客人。

冬夜里风声尖锐呼啸，车辆驶过的声音从很远地方传来。冬天的晚上人人躲在温的被窝里，几乎没人来瞎溜达。

“有个好消息，你大哥听说你特意买了一只猫去贿赂你大嫂，心里得不行，晚上就让人把猫接军队去了，他松说不怪你闯祸了，你一会儿给他回个电话啊，啧，小兔崽长大了，知买礼哄人了。”

晏栩没等她说完话，霍然转过推开了防盗门。

慕如笙沉静：“即使人本没有自由意志，也不应该由另一个人决定你的行为。”

“如何定义‘更好’？”

半晌，晏栩了角笑的泪，脸上倏然两泥印，他俯抱起保温箱：“你去洗脸洗衣服吧，我把台收拾再走。”

·

风衣袋里的手机响动，晏栩立刻掏，一看是。

“你现在双发红，脸苍白，嘴颤抖，”慕如笙略微侧，“是难过吗？”

“……”

“我真的你宝贝儿，”晏栩闭了闭，压下呼，艰涩，“你唯一的缺，就是不我。”

“那你会更‘舒服’吗？”

“你会快乐吗？”

他仿佛孤在黑暗中朝着一束微光走了很久很久，跋涉过泥泞的河滩抵御过瓢泼的暴雨，走了九万里、走了九千年。

晏栩扶着墙，慢慢站起来：“我不在，你会活得更好吗？”

“果然有媳妇就不一样了，也不是不理你，是你爷爷和爸爸都说让你

于是他又再次前行，行过严寒冰原的双脚僵死麻木，爬过荆棘丛的双手鲜血淋漓，无法再行走，也无法再爬行，至治死亡降临，黑暗中的光芒依然离他那么遥远。

可是他的心里有人在说，你没到达光芒之下，是因为你还不够努力，你要继续走呀，继续加油啊，你看——光就在那里。

“哈哈哈……”

晏栩僵地站在路灯下，大脑一片空白，很久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明明下午还在讲儿的笑话，为什么晚上他就被“扫地门”了。

慕如笙摇摇：“我无法定义……”

“喂！老二啊。”

慕如笙起，也没回，径直走向了卫生间。

“我没有快乐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