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觉得我犯贱？”

这事儿晏栩搞不定，不得不舍了亲哥、亲爹和亲爷爷的老中青三张脸去走后门，他本想随行当个被数落的二脸。然而，他见完慕如笙的当天晚上，又又又又他妈的急胃炎了。

“想回清华。”

他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无数人评价他幽默风趣。

给她讲个她能理解的笑话，让她看看他已经脱胎换骨，不再是废了。

“……”晏栩咙动了动，最终还是没住嘴，反击回去，“是‘也祝你幸福。’”

“那什么……”晏栩问，“你不想了吗？”

他一言不发，望着茶发呆。尽脸上纹丝不动，但他能清晰地觉到一波比一波烈的焦灼与张正顺着的脑神经咣咣冲撞脑髓。

晏栩呼了一气，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啊，没事儿，科学研究嘛，总是有好结果的。”

“你是要帮我吗？”

晏栩：“我知了。”

晏栩笑了笑，差嘴欠说一句“知你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又一想这祖宗可听不懂玩笑话，悻然咽下后半句。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知你过得好不好。”

没想到慕如笙竟然摇摇，说了两个字：“不好。”

这个念一冒来，从晚上九到第二天上午十一，晏栩就没离开过桶。

“一万个项目里未必有一个有研究价值，如果我能遇上氢弹弹这样的项目，我愿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慕如笙叹息，“但那是历史机遇，我每天的只是重复消耗而已。”

“不想。”

“怎么了？”

慕如笙思索很久，平静：“谢谢你。”

“你也是，”慕如笙似乎觉这三个字分量太轻，学着晏栩的话，用那机械版僵的语气说，“你也多保重，祝你也幸福。”

痨憋成了哑，英文勉能，总不能回家对着墙讲单相声。后来语言畅了，也能讲几个段，但心境回不去了，被石压着，气都费劲，哪里还有余力笑。

集面前从来没有个人，国家让你奉献，是恩赐。想从保密级别的科研项目轻易，慕如笙得背上叛国的罪名，这么大个污在，想回清华教书继续科研难如登天。

“嗯。”

的风轻飘飘动衬衫衣领，晏栩坐在冰凉的石凳上，觉每一秒都是煎熬。

“甭谢我，给你一个结局，也算给我自己一个代，以后就不惦记了，”晏栩苦笑，“你多保重，还有……祝你幸福。”

“那如果你能离开这个项目，你有什么打算吗？”

晏栩端着茶的手顿时一抖：“你……过得不好？”

晏栩咧嘴一笑，刹那间，冰冷的外壳全数碎裂，他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在榕树下嚣张挑眉，说“你不给我，我就脱”的二小青年。

事实证明，比心理更诚实。

晏栩以为，这次帮慕如笙走完关系，从此一别两宽，各生喜，噩梦再长终于清醒的一天，他已经好和别人谈恋的准备啦！

“项目不如意。”

——稳住，稳住。

他被“姓晏”的标签坑了几回，琢磨个反路，不等别人把他当二世祖糊，自己先装成不学无术的公哥儿，油嘴，张牙舞爪。不等对方坑他，他先埋个坑在这儿。甭是餐桌还是谈判桌，冷场时，他他足以将肚里的段用中英两语言讲来场。

现在就是冷场，就应该讲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