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40

两天过去，破损的表结了痂，嘬的痕迹反而更为明显，留下一片艳丽暧昧的红。

甘棠跺了跺酸痛的脚，顿时觉得跑这一趟有可笑。

她灵活地转动手指，动作比甘瑅熟练得多。

少年来，显得有稽。

生同裘，死同，听起来再浪漫不过。只是甘棠觉得，有些人连“生同裘”都很难到，待人死了，烧成一把灰，再去追求“死同”，未免有些讽刺。

“，你别急，慢慢走，时间还早。”甘瑅温声劝说。

甘棠和甘瑅去给孙亦栀扫墓。

那时的他们可以因为一只兔哭得那么伤心，甚至给它挖了个土坑，用当天新摘的草在里面铺了张小床。

他们又去了堤坝，这回是沿着堤坝的一条斜坡走下去，找寻曾经租住过的一房，在那房附近不远，他们曾埋过一只名叫公主的兔。

似是察觉她的怯意，甘瑅拉住她的手，手上微微用力，握，目光却沉沉落在墓碑上。

他用指腹着那，“还疼吗？”

仿佛一夜之间，少年上就生沉淀的气质。

这该是她最后一次来了，她不讨厌墓园，却唯独不想再看到墓碑上的这三个字。

石阶很长，甘棠爬到一半就开始气，甘瑅拉着她的手，迁就地放慢速度。

死亡最公平不过，她看见白发苍苍的老人名字并排罗列，也看到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在此长眠，还有一些人的墓碑只刻了一半，那是为他们的伴侣预留的位置。

甘棠很快被转移注意力，有好笑，“不是那样编的，你看，要这样。”

甘棠有嫌弃地往后闪躲，却忽地一扬手，将那条像模像样的草编

甘瑅居然真把手臂往她面前一横，“咬吧。”

她在坟前烧了自己的成绩单，想了半天也找不什么好说的。活着时尚且相对无言，死后难不成还能抚碑痛哭不成。

甘棠编手环的时候，甘瑅就在一旁看她。看着看着，视线就在她侧颈的痕迹上。

经过这些墓碑时，甘棠的心里觉不到恐惧，而是一一漫上来的荒凉沉寂。

兔是甘棠小学二年级时养的，在那个酷的夏天，弟俩曾经每天去堤底采草喂它，可惜开学没几天，兔就落在院里，中暑死掉了。

他颤着手，拨那号码。

七八年过去了，当年杂的居民区早就推倒重建，甘棠心里一时茫然夹杂着失落，却见甘瑅从路边薅了草，编了条歪歪扭扭的手环给她上。

墓园一望不到，墓碑一片临着一片，旧的在前，新立的则在更偏更远的上方。

孙亦栀没有同甘华德葬在一起，甘棠觉得这样好。他们生前就不是一类人，死后天各一方，最好永生不见。

“，走吧。”

“废话，要不你给我咬一下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