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虚，只顾低着往房间走：“吃过了。”

三<八千岁(三缺嘤嘤嘤)｜PO18臉紅心

三

“囡囡也苦，”外公还在世时，某次他偷听老两说话，“你当那姓庞的真那么有钱？真有钱能这么多年不让她回家看看？外地媳妇儿在哪儿都不容易，囡囡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咱们啊，就别给她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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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她说清楚了？”

外婆苦笑：“每个月就那扣扣搜搜的几百块钱，猜也能猜到是瞒着姓庞的寄的。囡囡从小要面，不肯说自己在家乡还有个儿，怕被亲戚说闲话，这些我都懂，我就是……可惜李群。”

隔着一扇薄薄的门板，他听到外公长叹一声：“当初说好了，她不要，咱们养，好好的孩，总不能丢给那狼心狗肺的姓李的？”

十二岁的小男孩咬牙切齿，在脑海里

他在床底一本破旧不堪的日记本里找到了‘姓李的’全名，为知名作家、本省作协主席，某度百科上列举了非常多、非常详细的有关他的资料，李群于是得知他婚姻满——娶了初恋作妻；家幸福——生了一个掌上明珠般的女儿，十几年来产稳定，作品屡屡获奖，不论能力还是人品，在文学圈里的风评都相当众——一代大家，妻女，简直是二十一世纪新好男人模范标兵。

“还行。”

老太太悄悄打量他的脸：“学校还好吧？上课跟得上吗？”

完，李群。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每每遇上解决不掉的麻烦，他第一个想起、第一个求助的人就是李纯。从初一秋天，外婆突然胆炎发作开始，一直到初二跟人打架被叫家长、升初三时不起全班统一参加的寒假补习费，甚至是好不容易考上秋实，却因为凑不齐择校费而濒临辍学。李群已经不是那个愤世嫉俗、认定全世界都对不起他的中二病患者，再也说不“父债偿，你爸不养我，你就得养”这偏激可笑的小孩话，摸着良心说，这些年李纯对他仁至义尽。

都没——不知想起了啥，女孩像个突然断电的机人，手脚僵的跪坐在地板上，脸上没来得及收的华顺着下砸向地板。

一放学比三早，但李群没有直接回家。上了中专的那群朋友特地来接他打牌，本来真的只打算玩两把，可是今天一直输，走ktv时天都黑了。外婆坐在厨房门择菜，听见钥匙声着腰慢慢站起来：“吃饭了吗？”

房门咔哒一声阖上，沉甸甸的书包顺势脱手，李群很没形象的呈大字型仰躺在床上。

不是没有嫉妒过，都是李朝东的孩，都是姓李的，为什么过着汽车接送，每个月都有新衣服穿的好日，他却必须跟外婆一起挤在这个又小又破的旧民房里，每一分钱都得算计着。今天多买一袋薯片，明天就没有早饭吃。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那对人渣对他没有哪怕一丁的愧疚之心，陌生的、素未谋面的都会在过年时托人送一米面猪，就在同一个城市生活的爸爸却像没他这个儿似的，从来不肯看他一。甚至，为什么妈妈嫁去佛山之后就像死了一样音讯全无，她一都不牵挂他吗，难他不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

“说清楚了。”他握着门把手，“择校费我们会还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