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珍：“一个人要是心里有往前走的路，即使只会计算，从收银员起，她也能一步一步走下去，把日过自己的正轨，本不用你心。可是心里要是没这条路，就算她念了八百个博士，她也还是能过得有今天没明日、混吃等死，你信不信？”

上班吗？”

孟天意：“……”

“用八百年没磨过的果刀刨火，比刨机得还细，一刀一片，放在纸上能透字，刨完摆一排，条宽窄一样，不差毫厘——真以为火片拌面条里，我就吃不来这是谁家的刀工手艺啦？”张珍翻了个白，“你二姨还没到老昏的岁数呢。”

“没有，”张珍冷酷地说，“卖了十块钱——收破烂的一开始说要给五块，她不，然后这俩货就为了仨瓜俩枣，在门讨价还价了十分钟，听得我脑仁疼。”

张珍叹了气，好像是慨现在的孩，一辈比一辈傻，就说：“你去打开冰箱，看看她切的那堆。”

沉默了好一会，孟天意说：“卫兄把这孩托付给了我，我得她，把她往正上引，你闲得没事，不帮忙算了，不要来搅合好不好！”

孟天意：“……”

孟天意一探抢走了她的镜，加菲猫似的大胖脸严肃地板起来：“她有来历、有功夫，我知这事瞒不了你多久，但你知她是谁吗？她……”

“别可是了，外甥，我说你是不是更年期了？烦死我了，快走吧！”

“二姨，万木刀见

孟天意睛一亮：“她看了吗？”

“唔，”张珍耸耸肩，“请假怎么了，谁还能保证三百六十五天全勤？每个月总有几天不方便……”

张珍有心，看着这些正的后人们，因为太“正”了，一个个忙于努力生活、奋发向上，满脑怎么升职加薪、还贷存钱，遇上不的氓团伙真的是不行，就得给他们找个不那么正的“妖女”在后面掠阵，不然还不一定搞什么事。

“可是……”

“二姨！”孟天意打断她，一坐在沙发上，“你前两天让我给你联系，给别人安排假份，接燕宁的行脚帮，她今天就请假玩失踪，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合起伙来行脚帮，为什么把她也牵扯去？”

孟老板茫然地看着她。

已经开始随携带镜的外甥无言以对。

“你以为人活着就像躲猫猫，只要藏得好，过去的事就找不着你么？”张珍扯下面，冷笑一声，“她右手经脉断得只剩拿筷的劲，左手依然拿得起杀人的刀，两本考试书，能压得下万木的刀锋？”

孟天意：“一大早发微信请假，电话打回去，她拒接。”

张珍是个网购达人，一天到晚收快递，老太太买不收拾，都是甘卿帮她拆箱。有时候不知从哪个穷乡僻壤邮过来半猪，排骨肋骨都挤在一个保鲜盒里，甘卿就只能给她切成小块、分门别类地用小袋装好，以便一次吃多少解冻多少。

张珍举着个小镜，臭地揽镜自照，哼着小曲，假装没听见。

孟天意话没说完，就被他二姨请了门。

孟天意叹了气：“我知，可是……”

张珍：“你所谓的‘正’，就是给她找一堆自考的书，让她学来当会计？”

张珍：“当然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