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兰川：“什么？你们万木不是……”

“杀人。”甘卿轻描淡写地说，“她趁打她的男人酒醉，把人死了。”

和笔记都留给了我，托我有机会替她看一她妈。”甘卿说，“后来没过多久，就听说她死了——她那个妈倒是命长得很，别看是个病病歪歪的孤寡老人，多少年过去了，还没有要死的意思。”

“卫骁一直后悔没听自己师父的话，教了这么个不肖弟，所以一直在想方设法查他

“一脉单传，”甘卿说，“对，不过卫早就被除名了，还是我生前的事，听说我师祖晚年时，已经后悔把万木的功夫传承下去了，说万木是邪功，坏人心，容易走火……他老人家是一代大家，可能真是这样吧。”

他说到这，突然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猛地收住了自己的话音，僵住了。

喻兰川的咙艰难地动了动，哽住了，脑里一片空白，像个被柯南当场揭穿的杀人犯，不知该怎么解释才能圆过去。

甘卿没吭声，好一会才说：“家丑……辈分算，是我师兄，也是我仇人。”

她穿了个会掉的羽绒服，超市里几十块钱一件，有味，鼓鼓的，像背着个乌壳，可不知为什么，在她上并不显得臃，她回的一瞬间，喻兰川甚至觉得有衣袂翻飞了起来，猎猎而动。

只见她浑不在意似的一笑，替他接上话：“怎么不说了？你是不是想问，她因为什么‘去’的？”

“吃回去？”喻兰川问，“当杀手？”

“万木的功夫，什么不行，”甘卿一笑，“别人办不了的、不到的脏事，一条三寸两分的刀都能解决，想要多少钱不来？非要每天一油烟地给人炒菜，一个月赚一壶醋钱么？理说，被逐师门的人，应该由师父亲手废掉功夫，可是一时不查，让他跑了……现在想想，应该是有人帮他，可能是杨帮主说的许昭之吧。”

喻兰川没过脑，顺问：“她是因为什么……”

喻兰川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涩声问：“卫是什么人？”

喻兰川说不话来。

甘卿低一笑，继续往前走，背对着他摆摆手：“没什么好讳莫如的——不就是于严告诉你的么？我也是杀人，我宰的人叫卫，只不过杀他的时候正好差一没到十八岁。那会我师父不认我，我挑断了自己手叛师门，觉得天大地大无可去，一时中二，赌气跑去自首了，所以判得轻。”

甘卿回过来，隔着几步的距离看向他：“嗯？”

“卫……有人告诉我，他是我那前任师父的儿。我也不知该不该信，反正我有印象以来，那老就是一条光，从来没听他提起过师娘……搞不好是他天赋异禀，自己生的？”甘卿半酸不苦地笑了一下，“不然为什么多脏的污名也肯替他担？卫觉得辛辛苦苦练就一手神化的刀工，用来切豆腐丝太荒谬了，他一直野心，想把师祖洗手的金盆吃回去。所以后来被逐师门了。”

“她在世的时候对我照顾得很殷勤，我又拿了人家的‘遗产’，所以也只能着鼻，偶尔去看那老太太一。那几年我闲着没事，拿着她留下来的东西，倒把在学校里没好好学的功课补回来了……可能是神经病会传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