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心脏被一勺一勺挖走了的那般难受。

由于没有净泪，我的视界有模糊了，也看不清帕什现下是如何模样，只隐隐约约瞧见了一团黑影伫立在波光粼粼的潭边，他的后站着月光，把他的影衬得愈发沉，仿佛一正在怒视我的野兽。

他的掌心扣住了我的手腕，地提起，几乎把我拎起来——可也只有这样，他才能看见我始终低垂着、不愿意和他对视的脸。

我没有停下来，反而走得更快了。

“我没有。”

随之终于还给了我自由。

我用力闭了闭睛后，再次睁开，努力分清现实与虚幻。

“不痛，就难受。”

他也跟我卯上了。

“你凶我嘛！”

他一边舐我的泪，一边慨叹：“这泪还真是掉不完啊……”

我们无声的对峙结束于我的泪再一次失控地下之时。

他看起来很生气。

我轻哼了一声。

整张脸完全拉了下来，铁青铁青的，可碧蓝的眸意外地很平静，地盯着我，犹如火山底下翻的岩浆，并不汹涌猛烈，却度腾腾，能把我整个人给化成气。

我听到他重重地叹了一声。

他又问我：“难受吗？”

也逃不过时不时在耳边徘徊的那神之音。

“回去让所有人都看见你这幅鬼德行吗？”

“你以为现在的我还不知为什么那些幸福兽只追着你跑吗？！”

空虚到了极，仿佛里住了一个永远不知饱腹的饥饿，当得不到它想要的、它渴求的，它便一一吞噬掉寄主，让后者变得空空如也，最终成为一行尸走。

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看不清帕什的脸，只凭他抚摸着我脑袋的动作，觉得他此时大概是又觉好笑，又是心疼，还夹带着无奈。

但也顾不上他为何突然怒气冲冲了，提起了裙摆，我往来时的方向回去。

我别开视线，不看他。

他果然很生气。

还是不兴好。

走了两步，帕什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也不再吭声，就像抓到了了坏事的小狐狸似的这么拎着我，跟我冷战，直到任何一方服认输为止。

帕什摘掉了我已经的不算稳当的斗篷帽。

我扁了扁嘴，依然没有看他，像在闹别扭一样。

我和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他问我：“为什么哭了？”

我哦了一声。

我对帕什说：“我要回去。”

不仅泪掉得更凶了，我还凶了回去。

‘你需要我。’

“薇尔，你没有听我的话。”帕什的声音比以往的要低沉，像是在竭力克制着不朝我发火，“你真的碰了禁药。”

“是哪里痛？”

帕什的语气很重，话音里充满了嘲讽，明明我应该很习惯他的这般模样了，可不知是不是空虚又悲伤的心境作祟，我突然间觉得很委屈。

他的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因为他比我上许多，所以他不得不弯下腰才能把脸凑到我的面前。

他把我抱在了怀里，

之后回首朝他笑了笑，：“我先回去了。”

却快不过帕什。

‘只有我才能帮你缓解内心的苦痛。’

他一抓我的手臂，我便停了下来，连一丝一毫挣扎的空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