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在漫长的岁月中，已经丧失喜一件品、一个人的能力了。

席桐很不理解：“房是给自己住的，当然要装修成自己喜的样式。”

“第二层风格更雜糅，我们住的房间装饰已经比较近代了，但你给我看的其他房间刷着大红漆，金闪闪的窗帘，我一去就觉在佛罗萨的碧提，那个骄奢逸的败家……还有的房间地板是赛克画？墙上贴维吉尔诗人像？这是古罗风啊。

“原来床也是古董啊！”席桐惊叹一声，不敢翻了，趴在枕上托腮看他，“那你睡觉的时候会不会梦见它的前主人？老家都是有灵的。”

他拿起叉，把剩下的包和血三两吃完了。

席桐叽里呱啦讲了一长串，喝了西柚嗓：“我这么说你别生气啊，我认为主人不太懂艺术，这座房像个大杂烩，捡到什么宝贝都往里扔，一暴发气息。”

席桐笑眯眯地胡扯八：“说不定是它觉得你这个主人很无聊，才不通过梦跟你。我跟你说啊，古欧洲就是因为人稀少才发明了单词的。”

这么说太煞风景，孟峄：“回银城之后，我们重新把家里装修一遍，都听你的。”

孟峄觉得那声音离指甲刮黑板就差了一丁，听得他发麻，匆匆洗完来，看到她裹着蚕丝被在床上成个糯米团，好像就喜听床惨叫。

“可这是你家啊。”

孟峄教育她：“不要浪费。”

孟峄又说：“每风格都有，是因为他们哪一也不。这座房曾经迎接过世界各地的客人，是为他们设计的。”

“它上世纪初就在这了，很旧，你别折腾它。”他握住糯米团伸的脚，皱眉：“还没就往木地板上踩，跤怎么办？”

“开光是什么意思？”他不懂就问。

“第三层又变成东欧哥特式，一般来说二三层的格局应该是大致相同的，但楼上楼下的房间位置差别很大，走廊里放个镜，是要拍吗？大晚上很吓人的好不好。图书室的角落放着柏柏尔罐，横梁是雕的半圆拱，阿拉伯的建筑样式，但我并没有找到古兰经。窗台边还有一个中国博古架，上面竟然摆着木乃伊和埃及猫的木像！”

个气候能不能柑橘树？反正你们有钱，冬天个大棚就行。园的池仿造的是海神泉，这个是意大利款。

*

“你这个床质量有差，怎么一动它就响？不会压坏吧。”

她瞄一孟峄，他并没反驳，而是一个微笑：“你说的对，我也不喜这里。”

“哥哥，我吃不掉了。”

席桐压住角，“那你也发表一下观，免得装修完不满意，说我外行人图闹。”

“装修又不会把你和旧家一起扔掉，我只要你在家里就满意了。”他执起咖啡杯，眸光清亮而温柔。

席桐不可置信：“孟总，你是被开过光吗，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会说话啦？”

“没有。”

夜后，跑万籁俱寂，某座大宅的卧室传来嘎吱嘎吱的响。

他以前倒是经常梦，但梦见的都不是人。

“……就是说，你升级了。”她把盘往他面前推了推，“我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