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楼。

他们站在门。他突然开，“我今天在学数学。”

“但我打电话给妈妈，妈妈说你很忙，在准备考中……”她牵着他的手前后摆，“我就没再打。”

走到三楼时，她想起一件事，“我来过这里。”

“那时候爸爸刚和妈……我是说阿姨往，”她抓抓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我当时和阿姨也没见几次，又觉得后妈都会是书里那很凶的人，总想找你诉苦。”

拐弯，她回忆着酝酿话语，“在我初二的时候。”

“但我还是很担心嘛，怕阿姨凶，也怕爸爸和阿姨结婚后会不要我，最后成灰姑娘那样惨兮兮的模样，也不会有王来救我。”

阿姨和爸爸在半小时后找了过来，没有骂声，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哄着她。爸爸把她抱到车里，阿姨在后座陪着她。

灰尘其实没有想象中厚，沈槐想起什么似的转告诉他，“爸爸每年都有找人来打扫，大概就是过年的时候吧，刚好大扫除。”

沈槐愣了一下，抬懵懵地看着他，像是不知他想表达什么，又笑了。

一时冲动，她袋里不多的零用钱找了租车跑过来。

他低下去，很快得到一个吻。

钥匙去旋转还有些卡，所幸还是顺利打开了。打开门，两人都没有直接去。

“真！”她垫脚摸摸他的，“弯个腰。”

沈槐想起当时的自己忍不住笑了，“但我现在还是觉得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可惜，她虽然能循着记忆走到家门，但也只能到家门。她没有钥匙，旧钥匙被她放在新家房间上锁的屉里。

沈泽抓她的手。

上一次的到来是在六七岁时。

沈槐嘻嘻一笑带上罩，终于拉着他走去。

沈泽掏两只罩，妹妹十分动，兄长便有些别扭地扭，“……我不是傻。”

沈泽没有说话，只是侧看她。两人的脚步不约而同放慢了。

五楼终于到了。墙面上大大小小的广告海报发黄破旧，沈泽拉着她慢慢走。

他们都没问她为什么不好好在学校里等，也没有指责她不顾可能会遇上危险的跑，只是问她想吃什么。问完爸爸专心开车，阿姨和她聊起经历的趣事。

他想跟她说些什么，却找不到可以说的。不论是母亲还是继父，不论是遭遇还是苦痛，他都不希望让她沾染这些。

连一开始难过的回忆到最后都是充满温与的，他的妹妹生来就被世间所。

沈泽“嗯”了一声。

那天下了大雨，她没带伞。雷雨声以及对未来家的恐怖猜测完渲染了她内心的悲凉，为之后的行为了铺垫。

在那之后她就接受她将来的母亲，甚至觉得比起记忆中与父亲争吵更多的亲生母亲，她会更喜阿姨。

灰尘在空气中弥漫，直接去大概会呛死。

上还有跑到车前与下车楼淋的痕迹，又冰又凉，她坐在门泪直接就掉了来，本止不住。

沈槐扫了一找不到熟悉的楼，“然后我就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