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遒劲的指骨利落的剥开油纸，指尖一地将烤地瓜外裹着的一层轻轻撕扯下来，待一小半飘香的黄烤地瓜，便献似的递到曲小九前。

曲小九瓷的小脸霎时酡红一片，她羞赧得偏过去，不再理会沈砚归。

沈砚归并非是个只知情的愚昧之人，他既能位于人臣，自是有他的聪和手段。

她面带诧：“怎的买了这许多？”

曲小九倏地回神，瞧他面上的忧，不禁莞尔报之以淡笑：“并未，只是有些想吃烤地瓜了。”

恰逢跑小厮送了烤地瓜来，油纸包裹着好些个烤地瓜，闻着味儿都觉甚是味。沈砚归忙起接过仍旧手的烤地瓜，小心的放在一侧的案几上。

见曲小九当真不理自己半分，沈砚归又奉上一盏茶，讨饶：“是我不是。”

她佯装了许久的温柔小意，既教她亲手撕碎，自然得另寻个沈砚归喜的模样，好教他松动。

沈砚归一怔，忽而想起方才来的路上，车哒哒而过时，外街市两侧的吆喝叫卖声。

她略显生动的调笑着沈砚归，沈砚归面上一，心如猫抓，却仍旧正经的回她：“九儿甚，我心悦之。”

“尚可。”曲小九轻声回他。

手捧着杯，指腹无意识地挲着杯沿。

在沈砚归看不清她神的地方，曲小九收敛了眉，压下一丝不耐。

沈砚归仔细地吩咐完跑的小厮，拖他多去个几摊贩，将最甜的烤地瓜悉数买下来便是后，步伐微显凌地回了椅上。

沈砚归先前曾说她太过温婉，喜她纵三分。她便拿这三分纵，再加上三分温婉，三分生动合着一分仰赖。

曲小九失信于他两次，又被他锁在屋内对着他横眉冷对数日，若是陡然示好示弱，怎能教他信服？好在教坊司的那群蠢货如她所料为她牵了线，她才能先行示弱于沈砚归面前。

曲小九收回手，怀抱着袖炉靠在椅上。她微眯着，作懒散状，将二人的距离和她的行事作风拿的极好。

“也不多，我只是怕你心念着的烤地瓜，却不合你味，岂不扫兴。”

曲小九笑了笑，伸手轻扯了沈砚归的衣衫：“外冷，你寻个小厮去便好。你若是不在这，独留我一人，未免有些乏味。”

他当即起：“我去去便来，你在此稍等我一会。”

曲小九垂眸咬了一小沈砚归拿着的烤地瓜，虽有些味却是不错。

曲小九伸手接过烤地瓜，沈砚归摇了摇，柔声：“有些，我拿着便好，你先尝尝这一个甜不甜。若是不喜，我再挑个别的。”

“瞧我作甚？”曲小九抬眸打趣他：“我可不是灯，有甚好瞧的？”

曲小九拿去瞧沈砚归侧的案几，但见得摆满了案几上的一堆烤地瓜，这才晓得沈砚归竟是吩咐人拣着最甜的都买了来哄她。

他一双一眨不眨地直盯着曲小九瞧。

“可是乏了？”沈砚归克制着自己，只是择了另一靠近她的椅盘膝而坐。他见曲小九神倦怠，眉目间隐有困意，不觉懊恼起自己，怎地偏生要带她府游乐。

沈砚归忐忑问：“味如何？”

沈砚归耳泛红，无措地动了动手指。在曲小九颇为坦然的目下，他叠声应好，僵着半掀开画舫的帘低声吩咐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