雩岑突而仰颈大笑了起来，那份苦意终究绵密地化在了嘴里，明明她认为已然了的泪，却未曾枯竭，直至在酣畅的笑意中，转为了最后的痛哭失声。

“过了三天了。”新月跪着躬回。

…或许就连雩岑自己也不知，她自己所认为的，所谓醉生梦死的空白，不过是在这三日间，半梦半醒之间的胡话与痛哭。

“那时尚在襁褓，被母亲放在天河中送走，才勉逃过一劫，而后被玉清真神收养至今，如今已然近七万岁了。”

“族…很大的族麽？”

“昆仑的那封信…还未回应麽？”

见雩岑满脸茫然，那女略略垂下来，细语解释：“仙不知也是正常…的家族，几万年前便被灭族了，那时仙想来还未筑。”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听着哭声的新月依旧蹲坐在门前的小阶上，蹙着眉，忍着推门而的冲动，像这几日的每一天一样，守着屋里的那个人。

想在这问题上过多纠缠，雩岑随将话题转开，木系的小仙的灵力包括她，大都呈现不同类的青绿，或有个别颜相异，但方才那同系相遇的亲切却不似作假，她却乎还是一回遇到这般的木系小仙。

她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到长桌前，新月咬着在一旁默默磨墨，她却只写了一个开，便怔愣着僵在原地，随手丢在桌上的笔将那些余白，都溅上了满纸凌的墨痕。

“这清微府上下，如今孰敢对您不敬？…”那长眉闻言拧起，“当年在背后嚼的那些，之后都被尊神……”

“天枢呢？”

小的影径直举过酒坛披盖脸浇喝而下，衣襟俱，烈的酒意蓬上涌间，雩岑半梦半醒地似是才突而想起，她醉了一天一夜后，给颦瑶去的那封信。

像是笔的泣痕。

雩岑坐在地上，随手拿起侧的酒坛喝了整整一大，像是被灼烧般的疼痛，她却只是倚着墙，轻轻闭上了。

“或许罢。”那远黛一般的长眉夹杂着几分愁绪，却丝毫不影响面前瓜小脸的，“那时的家族曾归附于先天帝三零郁阁下，后现天帝登位，家族数万年来被打压不断，之后族长…亦就是的父亲，参与了那场百族叛，斩天帝于下，却折戟而败，全族上下，最终被杀得一个不剩。”

“的原是紫参。”

若零随终要杀她…昆仑又有何用？……

“还未。”

“说起这个…仙那时在摇篮中时，还有幸曾去探望过您一回。”

“……”雩岑张了张嘴，却说不话来，半晌之后方才轻轻叹惋一气：“你不认为…我是个废麽？”

少女的脚边，放着一包不多的首饰，或巧或

紫参一族…难不是最好的例麽？……

“拿酒来。”

若死鱼般在地上的小姑娘，自然未能看见光，那埋在暗中，低着，满脸僵不自然的面庞。

“那从我府到今日…”

“…总？”她分明记得天枢不是玄拓边的第一把手麽。

颦瑶若要保她，定会累及整个昆仑，踩着朋友的血而苟活余生…她不到。

“…还有酒麽？”雩岑眯着抬眸望了望那投窗帷的月光，若无酒伴…恐是今夜太过漫漫。

新月满脸迟疑，咬着小心劝：“醉酒伤…仙还是莫要……”

“这…”

…她已然别无可去，贸然而回，也只能给太多人添了麻烦罢了。

“罢了…你走罢。”

“好几百年之前之前便被尊神解了职…好似是办错了什么重要的事…总之，总之如今他已然碰不得政务，尊神边调了天玑将军来办事了。”

“夜已，总想必还在理其他事，您要找他麽？”

似是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新月猛然咬了咬，“…是多嘴。”

新月屈俯跪着踟蹰嗫嚅半晌，终还是起从外拿了一坛小小的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