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义一句话，就戳在了云的痛上。云有时想，若齐王对她不那么情意重就好了，只把她当玩，那她就不会被愧疚压得不过气，却还得为了自己的命死扛着。

温义说：“我想问的都问过数遍，你一个都没有回答，那我何必再问？”

李侧妃的病症如实告知，让大夫给你开药吧。我想……请大夫去给李侧妃看病，只怕是很难了。”

云没有说话。

云说：“先生今天想问什么？”

云苦笑起来，温义所提的条件很诱人，可云知的所有关于明教的情报中，并没有有价值的东西。陆炎并不信任她，也没有让她掌握任何机要信息。

“我想也是，我若是陆炎，也不会把机要情报告诉离危险过于接近的人。”温

云想起白牡丹冲撞齐王之事，白牡丹在沦落风尘的境况下，尚对齐王畏惧如斯，以至丢失了赎的大好机会，何况是其他人呢？

云说：“也就是说，只要我还在齐王府里，只要我还没死，对齐王殿下就是莫大的损害？”

“那先生何不劝殿下杀了我？”云说。

温义从一旁走来，他走到云跟前，看着碧珠离去，他赞叹一声：“真是忠仆。”

温义说：“我没想到，殿下你至此，竟然为了你，将煌煌真相，置于不顾。”

云突然笑了，她明白了温义的意思：“先生是想叫我畏罪自缢？”

“第二条路，就是把你所知的明教情报全数说，那你就算将功补过，不仅无罪，而且有功。以殿下对你的，你未来皇妃，乃至皇后太后，都有可能。可你若执迷不悟，你此生至多也就和陆炎一样，一介江湖草莽罢了。”温义说。

“没错。你该知，殿下因为天生发目银白，遭受过多少白，他必须比其他相貌正常的皇优秀数倍，才能消除世人的偏见。殿下二十来岁，正在血气方刚之龄，本是近女的时候，他怕朝臣以为他耽溺女，刻意疏远，以至府中也只有一妻一妾。可与他同为皇储的燕王殿下，在二十岁时就妻妾成群了。”温义叹息说，“上苍对殿下何其不公？燕王殿下妻妾成群是开枝散叶，而齐王殿下只是多纳了一个女，都是酒暴之兆。”

温义接着若有所指：“若是银珠也似这般，那便好了。”

云问：“什么是第二条路？什么又是第三条路？”

云说：“先生看我了，我能知什么明教情报呢？”

温义接着说：“殿下包庇你，已经损害了他的威信。满朝文武已经听说了此事，从前他们以为齐王贤德，堪为帝王，如今却有些犹豫了。一个耽于女的皇储，的确很难让人信服。”

温义说：“你以为我没劝过？殿下心里明白，他应该杀了你，此时却不愿下手。”

温义摇：“你若是我的女人，我早就叫你死了，但你是殿下的女人，如何置你，还是由殿下说了算，我不会逾越。我今天，是带来除死之外的第二条路和第三条路。”

碧珠接过令牌，泪珠涟涟之间，目光倏地定起来，她无声地向云磕了三个响，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