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婧瑶听了，悠悠喟叹：“什么虞国夫人，圣上赏脸罢了，没意思极了。还是你这样的好。”

上官婧瑶又与云闲谈几句，先问云读过什么书，哪里人士？又问云如何拜谢远狐门下。上官婧瑶说：“谢先生画过一卷，我在中丹青馆见过一次，从那之后，便对谢先生心向往之。你在谢先生门下学艺，他可有什么新撰的诗文？或是什么佳章妙句吗？”

诸葛静村拿着筷，观察云。云吃了三蟹酿橙，便将橙放下，去用别的菜。诸葛静村说：“你的礼数很好。”

云有些奇怪，听诸葛静村介绍，虞国夫人上官婧瑶份属皇亲国戚。她是齐王的亲表妹，姑母是安怜皇后上官氏。母亲又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妹，二八年华则为一品国夫人，禄比公侯。“得意”二字，都概括不了这样的荣华富贵，怎会有伤悲秋之慨？

上官婧瑶：“可还记得？背给我听听。”

云掩着嘴，将中的菜咽下去，随后颔首：“只是师伯跟前，不敢放肆。”

上官婧瑶说：“听闻你本是江湖侠女，不想礼数这样好。”

的难在于，如何让橙的酸甜味不过重，掩盖了蟹的鲜味，否则还不如朴素的清蒸蟹来得好。

云说：“虞国夫人谬赞，承师伯不弃，教授一二。不过会几个虚礼，夫人不嫌，已是万幸。”

云又挥去杂念。富贵闲人意难平，最与云无。云只需谨记，诸葛静村让她同上官婧瑶好，云照便是。

云说：“我来之前，师傅写了一阙，我很喜。”

“江南柳，叶小未成。人为丝轻那忍折，莺嫌枝不胜。留着待。

诸葛静村笑说：“好就是好，不要谦虚。像尹晟，他在汴京待了这么久，还改不了一江湖豪气。”

“民女不敢造次。”

五日倏忽而过。黄昏前，云穿着便宴礼服，与诸葛静村、杜若飞乘车去虞国夫人府。到了虞国夫人府，杜若飞与诸葛静村在前与官员际会，云被侍女接引到后苑。

后苑各正好，五颜六，实在炫目。但比更炫目的，是后苑便宴中贵的官宦妇们。她们各个形容端庄，脂粉清淡细腻，梳着别致繁复的发髻，穿着别致繁复的衣裳。云被接引至脂粉群中，最优雅婉的女——虞国夫人上官婧瑶跟前。上官婧瑶是个妙龄女，模样婉，还有一典雅馥郁的书香气。云向上官婧瑶见礼，上官婧瑶赶忙去扶，笑着说：“快请起，今日便宴，不用拘礼。”

上官婧瑶觉得稀奇，问：

“尹师兄是真情，我很羡慕他。”

诸葛静村笑说：“礼数周到有礼数周到的好，有的事，可以给你，尹晟就不了了。”

云听诸葛静村话里的意思：“师伯但请吩咐。”

“五日后，虞国夫人要办秋夜宴，你随我一起去，在后与女眷作伴。”诸葛静村说，“你同虞国夫人年龄相仿，格也相契，或许有缘分，谈得来。”

“十四五，闲抱琵琶寻。阶上簸钱阶下走，恁时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