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谢璇第一次在韩采衣的游说下吃芥末，忍着又呛又辣的味吞了两，还没回过味儿来，便觉得不适，渐渐的浑发，又又难受，慢慢的还冒些小红疹，当场就吓坏了韩玠，连忙请来大夫一瞧，才知是谢璇对芥末过，不能多吃。

片刻的沉默里，谢璇盯着那张熟悉的脸庞，只觉得心仿佛在往下沉——她果然猜得没错，面前的韩玠并非真正十八岁的韩玠！

四目相对的时候，韩玠眸幽，隐然探问。

十一岁的小姑娘容颜姣好，带着一稚，目光却沉沉的，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着冷静。

那一芥末小羊香气扑鼻，饥辘辘时少吃一又能有什么关系？韩玠这样固执的拦着，必然是知她对芥末过，才会不敢叫她有任何碰。

在猜测得到证实的那一刻，谢璇的目光就已然变了。对面的人已不再是纯粹的靖宁侯府二公，他是她的夫君韩玠，是那个曾抛下她远赴边疆，就连她死时都没有回来的人——所有的期待化作泡沫，只留凄风冷雨和母俱亡，那时的绝望至今记忆犹新。

不过那已经是他成婚后的事情了，如今的韩玠又哪能未卜先知，晓得她这病？

小时候的谢璇不喜芥末那味，所以一直敬而远之，十几年中也不晓得自己有这个病。直到后来嫁韩家，有一回韩遂等人自雁鸣关外带了极好的羊回来，吩咐厨房宰杀收拾之后，一家人聚在一起烤羊吃。

他何尝看不谢璇今晚的异常？明明平时对他都是避之不及，今晚却乖乖的跟他游河赏灯，还特地以饿了为借，两人单独来到这里。菜的时候他就觉得诧异，说以谢璇前世对芥末过的经历，该是避之如避火才对，缘何特意了来吃？

他盯着谢璇，声音有些僵，“不能吃这个。”

那之后韩玠便对此格外留心，别说是多吃，就连饭菜里稍稍有一星半的芥末都不行。

☆、第45章045

，最后报一京中少见的关外风味——芥末小羊。

“少吃一没事的。”谢璇扭过来，目光落在韩玠脸上，想继续夹羊。

彼时还存着些微侥幸，觉得谢璇可能是为他的那菜，等谢璇固执的要夹那芥末小羊时，韩玠才忽然明白过来。

心里仿佛又突突的了起来，谢璇手腕微微颤抖着，将筷箸放下，抬眉：“玉玠哥哥这是什么？”

对面韩玠听得菜名，不由将目光投向谢璇，谢璇却仿若未觉，只跟他闲谈今晚的灯会。

“为什么，因为有芥末吗？”谢璇仰，迷离的灯光中，她的目光是少有的尖锐。

韩玠的手却稳稳的拦着她，半不叫她的筷箸靠近。

韩玠收回手臂，另一只手已然微微蜷缩。

她是在试探！

待得菜上齐了，谢璇随即夹了几，目光瞧着外的绚烂灯光，筷箸却伸向了那芥末小羊。对面韩玠手如电，筷箸探时，迅速拦住了谢璇，“璇璇，大半夜的吃羊不好。”

一个曾受其害的人，怎么可能不记得芥末过时的痛苦？她只是想借此他现原形！若是他阻拦了，谢璇必然能证实猜测，可若是加以掩饰……韩玠并不敢赌谢璇的一念之差，只能心甘情愿的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