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抱着满满的私心，想要笙歌活下去，想要笙歌记得自己。

笙歌并不是人类。

“————”

“/爹”和“小”在现代社会可不是什么好听的称呼。傅恒

傅文贵忽然有些吃不透梅仁瑜这个人了，他觉得他刚才一番话应该是说到了梅仁瑜的心坎儿上了的，这会儿他却不确定了。

——这可真是够自说自话的。

“傅总要是真的有心，不如让我您的女儿，让我喊您一声/爹。”

兴许是酒的作用，情绪化的梅仁瑜泪脆弱了许多。她既想笑，又想哭。

欠海家夫妇一分一厘，她可以不必再三十几年的房。她终于可以从二十四年的自卑中解放来，她终于能过上自己理想中的日！理想中的——

傅文贵好奇梅仁瑜笑着却像是要哭了的表情，不由得盯着她看。梅仁瑜注意到了傅文贵的视线，便大方地回他一个笑容。

“但是我不能答应。人的人生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傅行的人生不是我能扛起的。”

他们从一开始就走在不对等的时间轴上！就算笙歌能忘掉那个让他分化别的人来，她能够和没有双只有尾的笙歌成为恋人，她又该怎么忍受几十年如一日的笙歌看着她逐渐老去，最后凋零为一把骨灰？

穷人是没有权利恋的！穷人是没有资格谈情的！穷的情只是一地！人生的loser就算曾经得到过和恋那和恋也是一闪即逝的虚幻！更何况、更何况——

想到笙歌老气横秋地拍着她的手宛如爷爷般慈祥的笑容，梅仁瑜边那惨烈的笑意又刻了三分。她并不想明白自己的心意，可如今打开的大门已经关不上了，知晓了自己心意的她再也不能欺骗自己说自己一无所知，自己一无所求。

原来，她想把内丹还给笙歌并不是因为她善良。原来，她愿意笙歌的养丹人并不是因为她豁达。

阿瑜。

她想笑是因为自己的愚蠢，想哭是因为原来自己还是那么愚蠢——她为什么总是要去那只飞蛾，去一团之即死的火焰？过去是海洋，现在是笙歌。啊，比起笙歌来说不定海洋还好一。毕竟海洋是人类，她只要努力，说不定还是有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可能能得上海洋，海家的媳妇儿。笙歌……

哈？这是什么？这算什么？自己的理想不是一直都是独立的职场英，不用依靠任何人也能韧地站到最后的不屈斗士吗？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弱了？为什么自己在经历过这样那样的痛苦之后还能恬不知耻地考虑生活工作和往上爬之外的事？难自己还没有吃过苦吗？难自己还不明白自己本没有资格追求什么情，追求什么幸福吗？

“谢谢您，傅总。”

……不，在谈论这些之前，首先笙歌就对她没有那个意思吧。

傅文贵不是能正面突破的主儿，所以梅仁瑜绕了个圈。她不说自己如何，只从傅恒手。这番话倒也说的合情合理，让傅文贵能够接受。

刹那之间笙歌的声音突然现在了梅仁瑜的耳边。梅仁瑜恍然看到了自己理想中的生活。那是有笙歌在的房间，那是笙歌用他那双蓝得溺人的双眸凝视她的瞬间。

梅仁瑜倒了一冷气，发了几乎像是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