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画给你看。”

“现在的人没有几个还有字的了。……我不喜我的名字，你别叫我名字。”

“人类居然有这么多的乐吗？”

梅仁瑜丢了小石也不吭声，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去。连挪动这么个小石都需要她集中神还要费上九二虎之力，待在这海里也不觉得憋闷难受，她终于有了自己已经死了的实。

梅仁瑜捡了颗小石在砂上画了起来，这海底的沙土不算瓷实，她又没了，不是小石老掉就是没画几笔一阵洋过来抹掉了沙土上的形状。梅仁瑜简直气结。

“仁瑜你说我来画吧。”

青年又在梅仁瑜的边绕了几个圈，他那一叠声的呼唤简直让梅仁瑜有他是条大型犬的错觉。这让梅仁瑜稍微没那么郁闷了。

“我听说都很漂亮……梅有没有这朵海葵那么漂亮？”

“仁瑜啊？”

“啊～～？”

梅仁瑜一怔：“你叫我什么？”

“你知我的名字，我不知你的，这不是不公平么？”

青年张张嘴，发了一串梅仁瑜听不懂的音节。梅仁瑜这才想起他们这些“人鱼”和自己这个人类的语言完全是两码事。要不是面前这“龙”懂得汉语这门“外语”，在这海里她连个说话的对象都不会有。

青年有些困惑地：“我听我的族人说过，叫人的名字不能连名带姓，那是不礼貌的。啊……还是你有字？我该叫你的字？”

“我叫你阿瑜吧！”

“我……听不懂。”

青年满是失落地扁了扁嘴：“难得知了你的名字……”

其实梅仁瑜并不在乎公平不公平的问题，她死都已经死了，公不公平对她来说又有什么用呢？

“……那你叫什么名字？”

只不过对上那双惑人的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到了他中那泛着波光的期待，她实在没法用语言给这不人间烟火的海小王泼上一盆冷。

“这范围太广了……光是我知的乐就有键盘乐、木乐、铜乐、弦乐、打击乐、电鸣乐……我说不上来的就更多了。”

刚开始还觉得好笑，几次反复后看着梅仁瑜越来越黑的脸也笑不来的青年贴到了梅仁瑜的边。

“有是有……不过啊——”

“阿瑜！阿瑜！阿瑜！”

青年手臂一托，没有的

“……”

“嗯？”

鱼尾的青年手臂一拨就又到了梅仁瑜的边。梅仁瑜看着他，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对着那一盆让为鬼的自己都疙瘩暴起的海葵，梅仁瑜真不知该怎么对前这个海中小王解释说他们的审光和自己这个人类有多么大的区别。自己觉得好看的东西他不一定能觉得好看，再说也不是什么品都好看的……不说别的就说这梅吧，梅在争奇斗艳的百里真不算什么特别好看的，艳比不过芍药，华比不过牡丹，秀比不过，就连香气都要逊金桂栀许多。

地方，青年比海还要更蓝的眸里盛着满满的憧憬。

“……？”

对于梅仁瑜的率直，青年只是报以一个笑容：“我的名字是一乐奏的乐曲。”

“阿瑜！”

“海里难没什么乐吗？”